1989年出生的加拿大美型导演泽维尔·多兰拍出第一部长片时,就开始用影像诉说他的恋母情结。此后仗着年轻气盛,他继...
1989年出生的加拿大美型导演泽维尔·多兰拍出第一部长片时,就开始用影像诉说他的恋母情结。此后仗着年轻气盛,他继续恣意大胆的创作,诸如《双面劳伦斯》这样疯狂诡异的影片,却得到了两极的口碑,青春期的叛逆在多兰的镜头中被无节制地放大,中产阶级高雅又浪荡的生活亦时常被诟病为矫揉造作的温床,“多兰是个自恋的家伙”也几乎是影评人圈内的共识。
这么多年来,多兰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知所措地沉溺在母亲盛大的光环下。这和他自身的成长经历不无关系。出生在单亲家庭的多兰,生命中最念念不忘的便是她当老师的母亲。也藉由这些爱慕与敬仰,生发了不少叛逆和盛怒。在新片《妈咪》导演手记中,他说,长久以来“母亲”是唯一能够给他带来创作灵感的主题,“我愿意看到她赢得战斗,我愿意为她创造困境好让她施展解决的才华,我通过她质问自己,我愿意在众声沉默的时候交给她大声疾呼的权利,我愿意在我们都犯错时,她却保持永远的正确。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将拥有最终的话语权”。
这一次,多兰终于证明了自己 的成长。从题材上看,《妈咪》和他的出道之作有太多的相似,多兰自己也并不反感把这两部影片拿来比较。不过,时隔五年之后,他终于跳出了自我沉溺的泥潭,带着丰沛的同情和热爱来表现母子关系。也许是简·坎平恩在《钢琴师》中充满女性主义的思考触动了多兰,使他决定通过《妈咪》表达自己的忏悔。
相比于他的处女作中明显的炫技和不知所谓的风格化,《妈咪》对于人物关系充满爆发力的刻画,让电影始终在一种令人亢奋的基调中前进。由母亲迪安(安妮·杜尔瓦乐饰演)、儿子史蒂夫(安托万·奥利维耶·皮隆饰演)和邻居凯乐(苏珊娜·克莱蒙饰演)构成的三角关系,呈现出一种微妙而愉悦的平衡,而三人各自性格的缺陷则不断产生将平衡打破的风险。一面是浓情四射的情感蜜月,一面是万劫不复的暴怒深渊,在心绪的角力中,伤害与抚慰并存,爱与恨也彼此消长。
少年对于母爱绝望的渴求是《妈咪》的主题,这是一部黑暗与温暖并存的电影。故事发生在不久以后的加拿大,暴躁的妈妈迪安有一位同样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儿子史蒂夫,而根据当时政府颁布的法律,患有心理问题的青少年要么必须得送进专门的治疗所,要么得在父母的严密监护下生活。《妈咪》开始于史蒂夫的重新回归家庭,面对大大咧咧的母亲,他也时常词不达意地表达自己的爱。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又会超越通常意义上的母子之情,史蒂夫对母爱强烈的占有欲和妒忌心,常常给人一种恋爱关系的错觉。当患有失语症的邻居凯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这个情感的三角才渐渐趋于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凯乐扮演了父亲的角色。虽然电影并未交代史蒂夫父亲的去向,但我们仍能揣测他的缺失对母子俩的精神产生的伤害。凯乐平日沉默不语,偶尔来一下大爆发的性格更具男性特质,她的加入让这个家庭变得完整。可惜好景不长,迪安对追求者的心动引来了儿子的不满,而后者的冲动又导致了更多的悲剧。
为了展现这个故事中时而纠结时而激昂的情绪,多兰在视听效果上动足了脑筋。当1:1的画幅出现在大银幕上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以为他要像韦斯·安德森那样玩起比例切换的把戏。虽然一开始对正方形的构图不太习惯,观众的视点还是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狭窄的区域中,对细节进行长时间的凝视。长宽相同的画面在观众的心理上也时常造成压抑的效果,特别是在室内戏中,笼罩在一片红金色调下的屋子,显示着某种藏在温暖背后的无名烦躁,更在音乐的配合下呈现出末世的质感。
《妈咪》的原声也是电影又一引人入胜的元素,绿洲乐队、席琳·迪翁、黛朵、贝克、安德烈·波切利……各种流行歌曲将电影的声音空间挤得满满当当,让电影看起来好似一部超长MV。不过,这些歌曲串烧竟然没有让观众产生厌烦之情,反而在音乐的推动下不断鼓舞着自己的情绪。在电影最为欢乐的两个高潮,正方形画面竟然随着歌曲的上扬慢慢被拓展拉伸成了正常的16:9长宽比,这个在电影前半段藏了一个多小时的视觉游戏,也顿时在抛头露面的瞬间点燃了现场所有的观众。《妈咪》中视觉和音效绝妙的结合,也让多兰这个曾经的耍宝男孩真正转变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天才。(编辑 李二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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