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时尚“集市“的“进阶”

时尚是迪拜的一个“入口”。

阿联酋总理、迪拜的统治者Sheikh Mohammed曾说，“迪拜非常需要时尚产业，因为时尚是旅游零售业最重要的一部分。”Sheikh Mohammed被认为是著名的“发展主义者”，在他的领导下，迪拜迅速崛起为最迷幻感的物质主义国际大都市。

跟兄弟邦阿布扎比不同，迪拜没有多少石油，迪拜近20年来令人震惊的波动性发展来自于地产、旅游以及金融。尤其是旅游拉动的零售业，在迪拜经济中占据支柱性作用。迪拜赚的不是石油美元，是旅游美元。而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打造中东地区的时尚之都，从时尚产业中赚钱。

“迪拜有一个最基本的旅游圈层，就是以迪拜为中心，飞机飞4个小时的区域，集中了大约25亿人，我们希望他们来迪拜转转。” 11月1日，由迪拜伊玛尔地产集团（Emaar Group）和意大利版《Vogue》共同举办的第二届“迪拜摩登时尚盛典”闭幕。拥有哈利法塔（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的迪拜地产商Emaar首席执行官Robert Booth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说，“去年来迪拜的人流有近1.5亿，其中一半人都光顾了Emaar地产旗下的Dubai Mall。也是因为商业地产、旅游零售的火爆，Emaar将这部分业务分拆出来，单独在迪拜股市上市，为的是能够跟随上迪拜时尚消费和旅游产业的发展趋势。”咨询公司Bain and Co提供的数据显示，中东的时尚奢侈品消费大约为76亿美元，三分之一发生在迪拜。

迪拜的困境

以Emaar、Nakheel（棕榈岛的开发商）代表的商业地产势力已经让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消费品牌都入驻迪拜，迪拜利用最有效的中转机场优势来吸引消费客流，意大利版《Vogue》杂志主编Franca Sozzani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说，“从时尚消费来说，迪拜是个好地方，位置非常好。”

但是，迪拜的问题也在于此：“两头在外”。这也是迪拜最显著的经济特征。迪拜只有区区220万人，90%都是外来流动人口，而且以低薪劳务工为主，本土消费人群有限。迪拜依靠外来的富裕游客来消费时尚。同时，迪拜必须依靠来自巴黎、米兰和纽约的时尚工业来提供时尚产品。迪拜就像一个时尚撮合的集市。有趣的是，迪拜在古阿拉伯语里面，就是“集市”的意思。跟米兰、巴黎相比，迪拜缺乏时尚的全产业链建设，需求在外，供给也在外，缺乏“内生性”增长。

显然，目光远大的统治者Sheikh Mohammed并不希望迪拜仅仅是“撮合时尚的集市”，他驱动手下的政治商人们——例如Emaar地产主席Mohamed Alabbar、Nakheel地产主席Ali Rashid Ahmad Lootah以及Tecom投资公司的Amina Al Rustamani等人想尽办法来促进迪拜的时尚产业。

作为中东和世界上最风光的商业地产商——Emaar地产一贯乐意和意大利时尚品牌合作，比如哈利法塔下面的阿玛尼酒店；又比如此次与意大利版《Vogue》合作“摩登时尚盛典”。Emaar地产赞助的时尚盛典从某种意义上，并不像一个传统的时装周，更像是一个借着时装周名目而召开的研讨会，探讨迪拜未来时尚产业的方向和可能性。

Franca Sozzani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时尚产业最困难的是在本土属性（创造性）和国际化（革命性）之间做出平衡。“如果没有传统的力量，你打动不了这地方的人（中东和非洲），但是如果一味依赖民族性，你做的东西又无法在世界其他地方传播。”

这对迪拜的时尚产业是一个很中肯的描述，它的含义是，如果没有在迪拜建立起一种稳固的产业链结构，那么，迪拜的时尚产业将陷入一个尴尬的“中转地”角色：它不过是米兰、伦敦或者巴黎在中东的一个“镜像”而已。

D3的雄心

Franca Sozzani说，她在Emaar&《Vogue》时尚盛典期间的一个重要行程是去迪拜时尚设计区（Dubai Design District,简称D3）转转。

意大利版《Vogue》也被认为是时尚杂志中最有艺术性和最愿意颠覆原有时尚秩序格局的势力，主编Franca Sozzani被誉为是一个“传奇”，她可以将墨西哥湾的石油污染事件中的海鸟残骸羽毛“做进”《Vogue》杂志时尚大片里面，抑或将“暴力医院”的场景“做进”杂志的时尚大片里面。Franca Sozzani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不安分地寻找各种不安分的力量，从而推动和增加时尚工业的创造力和敏感性，她非常直接地对记者说，“我非常关注另外一些年轻人。”

所谓“另外一些年轻人”可能是想摆脱时尚老势力、老格局和老美学的年轻人。Emaar&《Vogue》时尚盛典共推出20名新锐设计师，来自印尼的时尚设计师Heaven Tanudiredja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他在欧洲待了很多年，“感觉欧洲（时尚格局）已经非常陈旧，所以来到迪拜寻找机会。”

D3则为这些年轻人敞开怀抱。

D3的提议来自于迪拜的统治者Sheikh Mohammed，由他直接控制的迪拜控股旗下的TECOM投资公司执行。D3的初意是打造一个SOHO型的设计师集聚区，用造城的方式形成产业集群。第一期工程约为170万平米，预计2015年完工，花费至少10亿美元。

但是，随后D3变得更加有趣和丰富，Sheikh Mohammed就像搭积木一样添加更多的东西。D3不仅要成为一个设计区也要成为消费观光区。TECOM给出的规划是，借着2020年迪拜世博会的东风，D3要成为城市卖点。

D3承担了时尚全产业链的重任。在D3，国际品牌可以直接落地、免税、不需要和当地企业有产权上的合作、独立运作，就像一个时尚的自由贸易区一样。迪拜一方面希望通过不断建设人造景观，来吸引客流以带来时尚消费需求；同时，更希望能够“锁定”外来的时尚供给。

在本土供应链打造上面，D3效仿了美国和欧洲成熟的行业做法，比如比照美国的时尚设计师协会（CFDA)），建立了 Fashion Forward委员会（FFWD），为的是促进本土设计师的“孵化”、选拨和推广。另外，政府会对重要的本土势力和品牌有金钱和资源上的“补贴”。

沙特设计师Lama Taher创造了“Lumi”这个品牌，初衷是阿拉伯女人更喜欢本民族特色的首饰，而不是那种以极简风为盛的西方风格首饰，她说，“市场销售比过去要好很多。”显然，本土的需求正在被本土的供给所“挖掘”出来。

D3代表的新供给主义策略也对迪拜时尚盛典产生影响。在这场由迪拜企业牵头国际资源来做的“新锐设计师”时装发布会上，这些独立设计师不属于任何大品牌。他们在迪拜的伸展台上做了展示，而迪拜相则当于做了一次淡淡的“选秀”。

这也是迪拜的全部用心，它从“集市”，正在变成平台。（编辑 董明洁 孙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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