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需要“大白”
上海公安民警茆盛泉的追悼大会那天,我突然想起前不久陪儿子看过的《超能陆战队》,如果这位当时在吴中路虹许路口执勤的民警,身边有大白守护,那就肯定不会发生悲剧了。
王为松
上海公安民警茆盛泉的追悼大会那天,我突然想起前不久陪儿子看过的《超能陆战队》,如果这位当时在吴中路虹许路口执勤的民警,身边有大白守护,那就肯定不会发生悲剧了。
这不是我儿子的想法,这确确实实是我的真实想法。这想法太幼稚?的确是幼稚。可是怎么办呢。肇事司机面对央视的采访,还是坚称,是这位民警要故意跟他过不去,为难他,而且他带倒民警的突然加速左转,本意是为了停靠路边。
警察维护最基本的交通规则,竟然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司机为减轻罪责,自然要竭力辩护,可网络上旁观者看似理智的冷言冷语,不免太让人心寒。果真要像梁漱溟那样问一声,这个世界会好吗。写到这里,微信传来一段视频,一辆红色轿车,面对多名警察与四五辆大小车辆的围堵,不断地进一步退两格,左冲右突,居然闯出重围,呼啸而去。如果这时候,大白在就好了。我不禁又想。
当有人超越法律与社会规则的控制,而受害者又无能为力的时候,蝙蝠侠、钢铁侠、蜘蛛侠,还有超能大白就诞生了。我近两年倒是看了不少动画片,每当看到正义胜利的时候,我知道这才是我们想要的规则,这才是我们的孩子应该生活的世界。奈保尔在《我们的普世文明》里讲了好多故事,他描画了一个混乱无序的境况,但更揭示了一种相通的人性,无论是印度、非洲,还是美洲。虽然,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然而,追求幸福,才是我们文明的核心吸引力。这个观念中包含了如此之多的东西:个体的概念,责任,选择,智识生活,志业,自我完善,以及成就的概念。人们知道它是存在的,而正因为如此,其他那些更为僵化的体系终将会烟消云散(页608)。这是奈保尔二十多年前的一段话,“终将会烟消云散”成为一代一代高尚者的墓志铭。顺便说一句,这本书原版书名很朴素:《作家和世界:随笔集》。
任何人所有关于这个时代的描述,其实都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注脚。但是,就像一部严谨的高头讲章,一个细微的注脚,有时也会不经意暴露出作者的心思与趣味,甚至是他的学术道德或倾向。研究脚注,也自然是学术史的有趣而不失重要的环节。也有人把脚注当作武器,英国诗人蒲柏的《群愚史诗》,通篇用了脚注,这就像美国恐怖电影中头戴面具的恶人,手里拿着电锯:目的是要肢解他的对手们。他在诗中详尽地评价了自己作品的卓越之处,以及对手们的愚不可及和无可救药(页151)。
如果对手都是坏人的话,那么脚注倒像是蒲柏的大白了。写诗,可以兼论天下,那么,读书,或许可以独寿其身。独寿其身者,又愿天下好人一生平安,因而由己及人,寿则多思,观察历史,问诊当下,以文字护卫社会的健康,周有光先生倒像是一位又萌又暖的社会健康顾问。十年前,他说,我在85岁那年,离开办公室,回到家中一间小书室中,看报读书写杂文。工作和思考是我个人生活的最大乐趣:我比以往更关心中国的发展和走向;关心这个社会不断出现的变化。这是我退休以后,以我自己的方式履行一个世界公民的职责(页561)。此书上下卷,770页,要是做成精装珍藏本,也不妨定价110元,作为“一生有光”的有光先生110岁的生日祝福。(编辑 李二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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