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双臂朝着莽莽的巨川奔去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隔了正好三十年,第二次读张承志《北方的河》,已经完全不同于当年在寝室里开着床头灯读一本明天要传阅到别的寝室去的《小说选刊》。那时候看完《北方的河》第二天就去图书馆找惠特曼的《草叶集》,当时同学之间相互推荐找来读的小说还有邓刚的《迷人的海》、王蒙的《春之声》、阿城的《遍地风流》、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徐星的《无主题变奏》、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韩少功的《爸爸爸》、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王安忆的《小鲍庄》、孙甘露的《访问梦境》。当然,张承志的《黑骏马》、《金牧场》、《绿风土》一路读下来,我甚至想毕业论文就写他的作品分析。有老道的同学提醒我,你应该分析一部经典作品,这样你的论文也才会流传。我听信了他的忠告。我的论文早已不知所踪,而12卷《张承志文集》(张承志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4月)无疑是一位始终坚持鲜明的文学个性的当代作家的传世之作。
王为松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隔了正好三十年,第二次读张承志《北方的河》,已经完全不同于当年在寝室里开着床头灯读一本明天要传阅到别的寝室去的《小说选刊》。那时候看完《北方的河》第二天就去图书馆找惠特曼的《草叶集》,当时同学之间相互推荐找来读的小说还有邓刚的《迷人的海》、王蒙的《春之声》、阿城的《遍地风流》、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徐星的《无主题变奏》、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韩少功的《爸爸爸》、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王安忆的《小鲍庄》、孙甘露的《访问梦境》。当然,张承志的《黑骏马》、《金牧场》、《绿风土》一路读下来,我甚至想毕业论文就写他的作品分析。有老道的同学提醒我,你应该分析一部经典作品,这样你的论文也才会流传。我听信了他的忠告。我的论文早已不知所踪,而12卷《张承志文集》(张承志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4月)无疑是一位始终坚持鲜明的文学个性的当代作家的传世之作。
我重读《北方的河》,惊讶于当年的阅读几乎没怎么关注到故事的情节发展,或者说在我的记忆里,这部小说更像一篇长长的散文,故事已经蒸发,只留下对黄河波澜壮阔的描写。毕业十年后的一个夏天,我站在壶口瀑布边上,脱口而出的也是,“快看,黄——河!”我甚至不能抑制自己的想象,“一条落满红霞的喧嚣大河正汹涌着棱角鲜明的大浪。在构图的中央,一个半裸着的宽肩膀男人正张开双臂朝着莽莽的巨川奔去。当那男人纵身扑向黄河的一刹,她稳稳地按下了快门。”接下来游过黄河的描写,立刻让我想到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我记得至少应该有十页的篇幅,不知道作者是在写搏击巨浪的险恶,还是在写黄河父亲的护佑,可是,这次才翻过三页,我就“逆着水流收起双腿,牢牢地踏住了坚实的石岸”。果真是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吗?
无论怎么说,张承志都是当代文学史上有着坚定信仰与鲜明个性的思想者,也是当代思想史上应当关注与研究的文学家。我只是读过一些他的作品,就像他说的,“我很快学会了几支流传草原的民歌,但我并没有真正理解牧人歌手的心情。比如说,我就曾经好久不理解,草原上的人们为什么总是歌唱母亲。”(见《骑手为什么歌唱母亲》)
只有去过草原生活的人,才能明白在高高的山冈上的放声歌唱中包含了那么多的内容:酷暑、严寒、草原和山河,团结、友谊、民族和人民。也许,只有等慢慢读完这12卷作品,我才能对张承志有所明白。现在,读他早期的文字,我反倒感觉离得很近;越是读到后来,总有一种无法言明、渐行渐远的感受。也许是他的执著与深刻使他的风格日趋坚定,也许是我没有去过他的草原,对他的言说毕竟陌生。(编辑 李二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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