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呈现一个“行星宇宙”

11月11日，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拉开帷幕。尽管展期将持续至明年3月12日，好奇的观众还是忍不住先来一探究竟，博物馆门口排起了长龙。

今年的双年展由来自印度的Raqs媒体小组策展。受“印度新电影”运动先驱的重要人物Ritwik Ghatak启发，Raqs媒体小组将双年展主题定为“何不再问：正辩，反辩，故事”，呼应了Ritwik Ghatak的流浪题材电影《正辩反辩，故事》。

来自40个国家的92位/组艺术家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呼应了这一主题。作为本次双年展的主题展之一，“终端站”领衔了对于策展主题的思考，其他艺术家们围绕“终端站”进行展开，“复策展平台”则对于展览提出新的问题，整个双年展散发出强烈的思辨气质。Raqs媒体小组成员莫妮卡·纳如拉（Monica Narula）表示：“希望‘终端站’可以协助大家解决对身体、感知、周遭环境等各种问题的思考。也希望观众能通过观看作品，进一步打开世界观。”

除主展馆外，本次上海双年展还包括丰富的城市项目，一部分是主题展的馆外延伸，比如“51人”、“理论剧院”分别发生在城市不同的空间；另一部分则是由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发起的馆外联动项目，如发生在上海斯沃琪和平饭店艺术中心的2016“青策计划”之“谷神变”。城市项目更直接地与城市和城市里的人产生紧密关联，从而得以共同构成艺术项目的丰富多元。

亚洲策展人带来异域气息

回顾上海双年展二十年的创办历史，此次双年展是第二次启用国外策展人。策展人的身份特质也使得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更加国际化。

“终端站”的四位/组艺术家只有牟森+MSG来自中国，其余则分别来自荷兰、克罗地亚和危地马拉。全部92位/组艺术家分别来自40个国家，其中中国艺术家26位/组，亚洲艺术家47位/组，艺术家团体12个。

比起策展人和艺术家的身份，展馆中随处可见的异国文化元素带给人更直接的观感。来自越南的阮芳灵擅长对事物的表象和隐象的真实、形式和时间进行反思，她带来的《圣化的云》由140件带有数字印刷照片的瓷片组成，远望如同不同形态的云朵，近看却是由升腾的蘑菇云组成，让人联想起越南近代史近六十年持续的硝烟。生于设拉子的阿扎德·阿卡拉基从2001年开始进行观念与舞台摄影实践，在《来自一个目击者》中，他重构了20世纪伊朗历史上的关键时刻，用照片重现了自由战士们牺牲的场景。巴基斯坦女艺术家艾莎·贾托伊在名为《晾衣绳》的影像作品中，将染成鲜红的衣物晾挂在一架1971年与孟加拉交战中使用的战斗机上。这一大胆的举动让洗晾衣物这一私密而关爱的动作和战机所代表的战争与屠杀形成对比。

过半数的国际艺术家都带了基于本国文化土壤的艺术思考。与此同时，不能回避的是，上海双年展是一个从中国本土成长起来的艺术盛事。无论国际氛围多浓郁，上海双年展始终折射的是中国和世界的关联。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学术委员会轮值主席冯原表示：“Raqs媒体小组有着印度背景，而印度和中国在历史文化和现代世界结构上都有某种相似性。Raqs小组提出的主题和设问，在当下世界，可以给予不同的文化和国家很多新鲜的活力，能够触发更多人的思考方式，能够调动更多怀疑、质问，以及尖锐的、具有智慧的提问和想法。”

在展览现场，中国元素也持续出现在艺术家的创作中。出生于卢本巴希的萨米·巴基罗将摄影中的多层现实并置，将现实和理想结合，从而激发文化和历史的强烈张力。在喷墨打印作品《科卢韦齐》中，萨米·巴基罗将科卢韦齐矿区的荒凉景象与中国制作的城市海报进行对比。海报上或真实或想象的城市景观成为了刚果人民心中的未来乌托邦。来自科托努的乔治·阿德阿格伯所创造的作品是具有强烈象征性的物体组合，它们表明了存在如何能够通过持续展现自身潜力来被解读。阿德阿格伯漫步于上海街头，参观了跳蚤市场，然后在他位于贝宁科托努的工作室里绘制草图，创作出了一个在地装置，其中有现成品、杂志、唱片以及种种稍纵即逝之物。这种集合使得这些物品纠缠于参差不齐的旅途、困惑和幻想之中，通过它们，我们也陷入了集体和未被意识到的过去与未来的可能性之中。

神秘宇宙引发思辨

“任何两个物体都能投入相互吸引的规律模式中。而当第三体加入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有趣。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崭新的、不可预测的几何——这就是三体问题。”受科幻小说《三体》的启发，Raqs媒体小组将“三体”问题纳入了策展核心，而当其“被翻译成话语、思想及想象”，正辩、反辩、故事的变奏则又为展览催生出更多的可能性。

“终端站是知觉、身体、寓意的浓缩之点。”Raqs媒体小组在策展笔记中写道，“它是认识和表达世界之冬眠的哲学范式。”此次终端站的作品与宇宙中的自然哲理相呼应。玛卓林·戴克曼创作的《月亮站》重访历史上哲学、科学、艺术和商界人士定期聚会的“伯明翰月亮协会”，《月亮站》每逢满月便聚集一批“月亮人”进行“月亮会谈”，在当今世界不断摇摆的钟摆中，寻找我们的坐标。我们全球境况是什么样的？我们和世界是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在宇宙中又处在什么位置？通过猜测性的作品、恰当的科学实验、谈话，以及它们的累积，《月亮站》涉及世界中的某一刻，使艺术、科学和哲学构成了一个联合领域。

牟森+MSG创作的《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则起始于三个历史点：红旗渠、塞缪尔·贝克特和威廉·莎士比亚，最终以包含四十多件创作的巨构形成三部曲：《无限视角》、《时间尽头》和《黑暗深处》。牟森是中国实验剧场的先驱者。他在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SIMA）创立了MSG（2016），这是一个旨在当代艺术背景下、探索空间、叙事和表演的跨媒介场景公共平台。在《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艺术家通过一个没有人表演的戏剧，一个讲故事的机器装置，将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拉进场景中，成为演员和场景的一部分。

整个上海双年展中最神秘的作品莫过于维沙·达尔创作的《马尔殊-暴风神》。马尔殊是吠陀梵的暴风神，能挥舞雷霆闪电。艺术家借助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烟囱这一特殊的场域，用电脑控制光线随着不断变化的节拍器的节奏，在巨大的反光池上方摆动，使观众对存在产生强烈感知，沉浸式的现场性体验令人印象深刻。

Raqs媒体小组成员吉比什·巴什（Jeebesh Bagchi）表示，他相信本次双年展的最后呈现会像一个行星宇宙，各种行星闪烁，拥有多元的艺术思路，让大家感受很多有趣的内容，并借此了解艺术家塑造世界力量的表达。(编辑 董明洁 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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