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经济回暖的良机坚定去杠杆

4月23日，央行行长周小川在IMF网站发布的公告中表示，因工业企业的盈利已得到显著改善，银行业的资本和准备金保持充足，中国完全有信心预防和消除系统性金融风险。

一季度，银行累计实现净利润4933亿元，同比增长4.6%；不良贷款率1.74%，比去年同期下降0.01个百分点。今年1-2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总额同比增长31.5%，增速比上年12月加快29.2个百分点，比上年全年加快23个百分点。这些情况都支持了周行长的判断。

但是，我们也应看到，中国金融业与非金融部门的杠杆率还居高不下。财政部原部长、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理事长楼继伟日前表示，目前中国整体杠杆率为250%，非金融企业杠杆率高达160%。而且，近两年居民杠杆率上升了近50%。可以说，我们的经济过度依赖杠杆，并且出现“脱实向虚”的倾向。

目前，银行业监管部门正在落实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要求，推动金融去杠杆、防风险的工作。在刚刚结束的第一季度经济金融形势分析会上，银监会提出，当前我国银行业各类风险传染共生的特征更加突出，传统领域信用违约与流动性风险叠加共振，非传统领域风险可能波及多个市场和环节，部分重点风险涉及面广、影响大，外部冲击风险极易向银行体系传导，金融乱象与案件风险暴露相互交织，总体风险形势仍然复杂严峻。因此，银监会要求，坚决落实“把防控金融风险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的总体要求，严守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加强信用风险管控。

在金融业去杠杆的同时，还应该大力推动非金融部门的去杠杆工作，由前者带动后者。非金融企业去杠杆的关键是国企改革，因为国企债务比重以及杠杆率都过高。金融业去杠杆引起的流动性收缩可能会提高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但是，由于国企的特殊地位，对其可能构不成影响，因此，尽快处理僵尸企业，推进包括混合所有制在内的国企改革，提高国企效率是结构性改革的一个重要措施。

应当说，谁加杠杆谁减杠杆，应该由资产收益率决定，收益高的加杠杆，收益低的减杠杆。但是，中国的情况很特殊，在过去多年，一直是地方政府与国企加杠杆。地方政府主要投资于公共部门、基础设施等，这些部门普遍投资回收期长、资产收益率低。国企的情况更为严峻，面临产能过剩、债务率过高、库存过重等问题。为了维护经济稳定，这两个收益率低的部门加杠杆，不断抬升经济总的杠杆率以及违约风险的上升。这种状况又导致民营企业经营环境的恶化，投资增长率反而越来越低。

因此，去杠杆真正的推动力应该是结构性改革。这是因为，在一个加杠杆的环境中，结构性改革缺乏压力，而配套的宽松货币政策往往制造资产泡沫或者“流动性陷阱”。在过去几年杠杆攀升的过程中，中国也出现了资产泡沫、收益率愈来愈低的问题。

一季度的经济增长超过预期，部分原因是财政支出扩大。财政部日前公布的数据显示，2017年一季度，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44366亿元，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45917亿元。财政赤字为1551亿元。这是自2009年财政部开始公布月度财政收支数据以来，一季度首次出现财政赤字。因此，现在必须抓住机会推进改革。

由于美联储已经进入货币收缩的阶段，中国的外部环境发生了变化。而国内整体经济杠杆率又过高。内外部环境决定了，依靠货币和财政刺激增长的传统做法已经面临天花板，改革才是唯一的出路，时不我待。

经济回暖是改革良机，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窗口，在存量的金融与非金融部门领域坚定去杠杆，在增量领域推动结构性改革，有效化解经济风险，振兴实体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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