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制造业和科技变革 IMF与世行年会再反思全球化

21世纪经济报道 张涵 华盛顿报道
2017-10-17 07:00

就在特朗普继续解锁贸易协定、英国脱欧进程刚刚启程之际,全球经济出现了金融危机以来最大规模的复苏。近日在华盛顿举行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秋季年会释放了这样一个信号:世界上有近75%的地方经济在复苏,国际贸易正在上升,全球金融稳定在不断增强。

就在数据欣欣向荣的同时,民粹主义情绪全球范围内兴起、德国极右翼势力温和胜利带来了不容忽视的不安情绪,全球正在经历一轮新的变革。

在一年前的秋季年会上,全球财政金融精英强烈谴责逆全球化行径;一年后,这些精英对全球化进行了更加深入的反思。当地时间11日下午7时结束的最后一场名为 “全球化未来”的分论坛,本该参与者寥寥,结果却被来自世界各地的财经官员、学者堵得水泄不通,与此前一场以“宏观、贸易与发展”为主题的论坛一起成为本届年会中最受欢迎的讨论。

不少精英都表示,随着科技的进步和需求的变化,单纯以贸易主导的全球发展可能已经难以产生过去二三十年的巨变,各国应该投资教育、人才来应对全球性科技变革。

贸易保护下的增长

根据世界贸易组织的最新数据,今年全球贸易将增长3.6%,远超去年测算的1.3%,也超出经济学家年初的估计。WTO今年4月份曾预计全球贸易增长2.4%。

WTO高级经济学家Coleman Nee此前表示,全球经济一直像一台并非所有气缸都在运转的引擎,而现在预计所有地区的进口在2017年都将呈现增长。他还称,全球各地经济目前的同步扩张可能在明年也提振贸易增长。

但在过去一年中,英国启动脱离欧盟程序,美国总统特朗普扼杀刚萌芽的跨太平洋伙伴协定并终结奥巴马发起的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谈判。特朗普还执意就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与墨西哥、加拿大重新谈判,要求贸易伙伴对美国工人更有利。

对此,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11日呼吁全球领袖,不要拒绝国际贸易。拉加德说,随着全球经济强势成长,各国政府现在有机会确保跨国贸易的利益。在全球化下,全球收入不公平也就是国家之间的不平等已经大幅消减,所有国家的生活水平都在提升,包括发达国家的消费者与商业都受益于更低价格和更多样的商品。“目前全球贸易保护的情绪非常高,但我们也要看到,国际贸易目前受到的真正影响事实上并不大。”哈佛教授丹尼·罗德里克(Dani Rodrik)在当日的论坛上表示,“回应这些挑战的最佳政策,不是拒绝贸易。反之,我们需要加倍努力,创造对大家都有利的更具包容性全球贸易体系。”

无法解决的均衡问题

经济和贸易的复苏无法掩饰不均衡的现象。在很多国家内部,许多人无法享受任何全球化可能带来的财富,这些人完全与全球经济脱钩。

一部分是落后经济体的民众。参加IMF与世行年会的精英们认为,此前几十年由全球贸易、比较优势分层转移的基础理论已经因为技术的创新而有所改变,目前来看,寄望于用制造业带动穷国发展已经不再那么容易。

“目前德国工厂用3D打印机和机器人制造耐克鞋,比在尼日利亚建立工厂还要便宜、快捷,很难想象此前的制造业转移会再次大规模发生。”伯克利大学教授Laura D. Tyson表示。

一部分是身处发达经济体的人,虽然他们相对不那么贫穷,眼下却对自身的落后牢骚满腹。这些人从英国的公务人员,到荷兰的小学教师,再到澳大利亚部分地区的护士,不一而足。

英国公投决定脱离欧盟,以及德国极右翼势力的温和崛起,都普遍被认为是反映了全球经济成果分配不均所引发的不满。

“与贸易相比,技术变革成为更为突变的因素,这是我们过去一两年全球变革更核心的推动。”Tyson说。

接招技术变革

IMF和世行对目前的情况给出怎样的建议?

世界银行贸易与竞争力局高级局长安娜贝尔·冈萨雷斯( Anabel González)在题为《遭遇麻烦?制造业导向型发展的未来》的报告中表示,技术进步和贸易格局变化可能对未来的就业、特别是对低技能劳动者产生严重干扰,但同时也提供了机遇。

安娜贝尔·冈萨雷斯称:“过去,制造业曾给非技术工人创造就业岗位,提高生产率。未来,发展中国家需要根据基础设施、企业能力和创造就业的战略进行政策更新,以满足技术上更先进的世界的需求。”

报告认为,贸易增速放慢,全球价值链仍然集中在相对少数几个国家。智能自动化、先进机器人、3D打印以及其他技术进步被全球各地的汽车、电子、服装、消费品和其他产品的制造商所吸纳,这一点正在改变国家和企业的生产竞争方式。

世界银行贸易与竞争力局高级经济顾问、报告联合作者玛丽·霍尔沃德-德里迈尔说:“各国可以抓住提高生产率和创造就业的新机遇,前提是政策制定者采取适应技术变化和全球化格局改变的新方式。不这样做的国家可能付出的不仅仅是经济代价,还有不平等加剧等社会代价。”(编辑:赵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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