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一千年前的广州,你会遇见谁?

南方+
2017-12-04 19:48

12月,世界进入“广州时间”。

6日-8日,2017广州《财富》全球论坛将举行,世界500强CEO和财富领军企业负责人从全球各地赶到这里。

千年形成的商业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交织汇集,让广州成为尊重传统的礼仪之乡,也成为充满活力的创新之城,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海内外英才。

2017年,当我们步行在广州街头,迎面而来的或许就是全球财富领军人物。

时光回溯千年,我们又将遇到谁呢?和有料哥一起穿越一趟吧!

1094年,宋哲宗绍圣元年,初夏的某一天。这平凡的一天在广州城的历史上没有确切记载,但它真实存在。这个日子,它穿透时间的迷雾和历史学家的纸笔,成为照亮广州往后近千年的闪光点。

那应该是一个凉爽的初夏早晨。从位于今天中山三路一代的广州府衙举头北望,一道苍翠的屏障横亘在广州城北面——白云山。

史载第一个造访白云山的名人是秦代方士郑安期,据说他来到白云山时已经一百多岁了。秦始皇曾向他讨教长生不老方,郑安期往东指了指,说东边海外有长生不老药,秦始皇便派徐福带了三千童男童女往茫茫东海去寻药,据说因此还发现了日本。而郑安期则躲避秦皇,来到了当时还是瘴疠之地的岭南,在白云山的蒲涧找到了仙药“九节菖蒲”,最后驾鹤飞仙。

1094年那个初夏,白云山迎来了另外一位文化名人。他就是——

眉州眉山人、文坛和官场的男神、七州守护、大宋朝的怼人王、婉约派的破坏者、宴会之神、吃货之大成、撩妹圣手苏东坡。

苏东坡来到白云山时非常低调,他当时因政见不和被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要去惠州赴任,途经广州。游历白云山时,他曾在蒲涧取水,还即兴赋诗:“不用山僧导我前,自寻云外出山泉。千章古木临无地,百尺飞涛泻漏天。”

尽管苏轼当时是贬谪之身,但并不妨碍全国人民对他蜜、汁、崇、拜。广州知州王古就是苏轼的迷弟。苏东坡到惠州不久,王古就给苏东坡写了一封信,请教广州城内饮水问题。王古在信中吐槽说,广州城内瘟疫流行,可城内深井多为富户所有,百姓只能勉强饮用珠江水,缺乏清洁水源,瘟疫控制难上加难。

一千年前,广州城的地理跟如今大为不同。那时的海岸线离城区要比现在近得多,珠江也比现在宽阔得多,所以“过江”又称“过海”。今日海珠区七星岗之所在,当年就是古海岸。每到潮起时,海水溯江而上,导致江水和附近的浅水井里的水都咸苦不堪。如果不想喝咸水,只能打深井,但深井只有富人家里打得起。广州老百姓,要么喝又咸又苦的珠江水,要么只能上白云山取水。

苏东坡接到王知州的信,想起自己在白云山取水的经历,立即给王知州回了一信。信中建议,在白云山滴水岩下建个大石槽,用五根大竹管引水,然后一管管接续,直入城内,城内又建一个大石槽,用五根大竹管分引至各处。

王古接信后,喜出望外,立刻着手实施。苏东坡又写了第二封信,建议施工时在每根竹管上钻一个小孔,塞上绿豆,然后用竹钉封上,这样一旦竹管堵塞,很容易就能查出具体的堵塞部位。

由于苏东坡的智慧,一千年前的广州人第一次喝上了自来水。遗憾的是,由于贬官的身份,苏东坡不能自由进出惠州,也就没机会来广州一睹这一壮观的工程。

行走在北宋的广州城里也许很难巧遇苏东坡,毕竟他只是广州城历史上的匆匆过客。但踩在宋朝“北京路”细密的石砖道上,你会遇见许多进州府赶考的文人士子,会跟操着各地口音的商人摩肩接踵。

你还会遇见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北宋时,广州的国际化程度会让你大吃一惊。实际上,从秦朝起,当时名为“番禺”的广州,就已经是国际贸易集散地。来自南亚和东南亚的象牙、犀牛角、珠玑、翡翠、香料汇集于广州,然后北上,成为达官贵人、淑女贵妇身上不可或缺的奢侈品。

到北宋时,广州对外贸易的份额,已经使其成为当时世界上最重要的外贸港口城市。国际贸易改变了广州城的样貌。为了方便外国商船停靠避风,内城濠涌加宽加深,商船可沿珠江直接驶入城内,在内河濠涌停放。广州有专门的“蕃巷”“蕃市”,“蕃巷”是外国人集中居住的地方,“蕃市”则是外贸商品的交易集散地。一度,广州城里还有国际学校(番学),外国商人的孩子在这里入孔门、学汉字。

在这座千年之前的广州城里,你见到最多的外国人是今天的阿拉伯人(当时叫“大食”),除此之外,还有注辇、三佛齐、阖婆、占城、丹流眉、渤泥、古逻、摩迦等国的商人。

如果你有机会去拜访这些外国商人,你会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有!钱!南宋嘉定时,在广州城的核心地段,有一处堪比大观园的豪宅,宅子的主人是一个占城(今越南)贵族,姓蒲。这位蒲大人从占城坐大船来广州贩货,途中险些海难而死,好不容易到了广州,他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了。便写了一封信给占城王,说自己愿意留在广州代理占城和大宋之间的贸易。占城王同意了,蒲氏就在广州住了下来。

当时外贸就是一门印钱的生意,在广州做买卖的,十个有九个都能发大财。蒲氏在广州住着,银子哗哗地往家里流,房子就越建越大,越来越奢靡。因为他是外商,广州的官员也不好管他。蒲氏最喜欢开轰趴,不管中国人外国人都往家里请。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见识见识。据说,他坐的榻上洒满了珠玑香贝各色珠宝,赤裸裸地炫富,也不怕贼惦记。

广州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歪果仁来了就不想走。北宋时,城里有许多常年留居的外商。宋高宗时,广州城里就住着这么一位大食商人,名叫里亚。当时城里一位广州官员看上他有钱,把自己妹妹许配给他。里亚找到了真爱,留在广州不走了。

外商来而不往,甚至给朝廷带来了一点小麻烦。因为来来往往才有生意做,外商呆着不走,政府就没有外贸税收了。皇上知道这件事,还亲自过问,劝诱里亚回国,继续做他那份很有“钱途”的外贸生意,只有这样,朝廷的国税才能哗哗地收上来。只是苦了一对跨国恩爱夫妻,只能把海上的思念变成珠江边的光塔。

一千年前的广州城,只有今天的荔湾+越秀+海珠的一部分。今天的东濠涌,就是当年东城门所在地。所以,如果你在广州城里想偶遇谁,只需要“中山五路走九遍”,基本上就能把你想见的人都偶遇好几次。

见了文豪,也见了土豪,不妨拐个弯,去当时广州的名寺逛逛。也许你还不知道,广州在佛教史上,也有着重要的地位。

如今下九路北侧西来正街一带,立着一块牌坊,写着“西来初地”。后来全国很多地方都有“西来寺”,其实都是“山寨”广州的“西来寺”。西来,是谁来?其实就是大名鼎鼎的达摩祖师。

南朝梁武帝普通七年(526年),天竺国高僧菩提达摩东渡来到广州,在绣衣坊码头(今天下九路一代)登岸,并在这里建造西来庵传教。后来达摩成为中国佛教禅宗始祖,对中国的宗教、哲学、文学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达摩祖师登岸地点,就被成为“西来初地”。

一百多年后,在南海县,一个大字不识的新兴乡下樵夫偶然听别人念起《金刚经》,忽然得到启发。他辞别家人,跑到湖北黄梅去跟随禅宗五祖弘忍大师,因一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而继承了五祖衣钵,又回到岭南的家乡弘法。

不用猜,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就是地地道道的“广东骄傲”——六祖惠能。

乾封二年(667)正月初八日,广州法性寺中,老和尚印宗正在讲涅槃经。说着说着,和尚们因“风动还是幡动”争论起来。此时,一个看上去平凡无奇的俗家子弟发话说:“不是风动,亦不是幡动,而是心动。”一言既出,举座震惊。印宗非常惊奇,问起来,才知道他就是那个继承了五祖衣钵的人。

惠能继承五祖衣钵时,还是带发修行。正月十五日,印宗亲自为惠能落发。二月初八日为惠能授具足戒。这时候,惠能30岁。惠能弘法伊始,便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悟禅,为岭南佛教带来了一股清新气息。

从达摩初来,到六祖传道,广州在外来文化和中原文化的激荡和滋养中,孕育出了独有的岭南文化。没有人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广州这个口岸,接收外来的南风、西风,今天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

当年惠能落发受戒的法性寺,就是后来的光孝寺。因为惠能在岭南弘法,自唐代起,广州的大部分寺院都是禅宗道场。离光孝寺不远的六榕寺亦供奉六祖,这里后来还有一段值得一表的故事。

公元1100年,北宋元符三年,倒霉的苏东坡又一次路过广州。这是他被贬谪最远的一次,远到了天涯海角的海南岛。新皇即位,又惦记起这位大文豪,召他进京做官。苏东坡从海南往汴京走,路经广州,到净慧寺游玩时,寺僧请东坡为寺题字。苏东坡见寺内有六株榕树绿荫如盖,盘根错节,气势不凡,于是欣然书下“六榕”二字。他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北归,后来他未到汴京,就于途中溘然长逝。

苏东坡一生仕途曲折,在动荡的政局中,他既不赞同新党,也不赞同旧党,被越贬越远,足迹几乎遍布了大半个中国。若非如此,广州如何与这位大文豪两次产生交集?

自苏东坡最后一次造访广州起,时间转过了近千年。从那之后,这座城市经历了太多太多。

阿拉伯人从海上来了,阿拉伯人从海上走了;满清从北边来了,满清在历史大潮里走了;孙中山从檀香山回来,在广州就任临时大总统,后来,未见革命成功的他在广州抱憾离世。

当年停靠外国商船的濠涌,如今只能停靠小舢舨;曾经停靠“中国皇后号”的黄埔古港,也已经淤塞。再往南50多公里,如今南沙港已经跻身世界吞吐量最大的港口,广东自贸区南沙片区正在“再造一个广州”。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广州沐浴着海上来的风,就这样过了2200多年。海风赋予了他开放的性格、开阔的胸怀。但在内心,它始终是一座地道的中国城市,所有的舶来品,在他的消化吸收再创新中,融为中华文明的肌体。在世界城市史上,极少有城市像广州这样,始终保持繁荣,始终在世界贸易和交流的网络中占据重要节点。

2017年12月6日-8日,2017广州《财富》全球论坛即将上演。全球财富领袖汇聚羊城。在一千年前,曾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商业巨子来到这里,书写那个时代的财富故事。交易的故事,财富的故事,开放的故事,创新的故事,永远激励着广州,激励着广州人民。

在南海之滨,有一座永远不会关上大门的城市——广州。

(来源:南方+)

(编辑:叶映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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