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少了，你可以多活几年？芝加哥大学研究告诉你，算了50个城市！

2013年，一项发现空气重污染导致中国北方人预期寿命比南方人短五年的研究，受到国内外主流媒体的关注。

2019年1月10日，该研究团队在北京发布了其最新研究成果：2016年中国细颗粒物（PM2.5）浓度比2013年减少了12%，该污染减少程度相当于中国居民平均预期寿命延长了6个月。

几个重点地区的污染浓度降幅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为当地居民带来更多益处。

天津曾是2013年中国污染最严重的三个城市之一，它的PM2.5浓度在2016年下降了14%。经过2013-2016年的大气污染治理，天津1300万居民平均预期寿命比2013年延长1.2年。

河南省的大气污染改善最为明显，居民暴露在PM2.5污染的时间比2013年下降了20%，相当于平均预期寿命增加了1.3年。

芝加哥大学米尔顿·弗里德曼讲席经济学教授、能源政策研究所主任迈克尔·格林斯通（Michael Greenstone）指出，中国PM2.5浓度如果在2016年的水平上进一步改善，达到世卫组织标准（10ug/m3）的话，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可以再延长2.9 年。

源起：淮河南北居民预期寿命差异

大量研究发现，空气细颗粒物污染与人类健康之间存在关联， 但细颗粒物污染与预期寿命缩短之间的因果关系仍存有疑问。

格林斯通与其他研究人员的两项研究，则量化了长期空气污染对人的预期寿命的影响。研究表明，长期暴露在颗粒物污染空气里， PM2.5 浓度每升高10μg/m3，预期寿命就缩短0.98年。

格林斯通表示，计划经济时期的采暖政策，导致了淮河以北地区对煤炭的高度依赖，加重了该地区的细颗粒物空气污染。此外，户籍制度限制了人口流动，因此可根据一个人的出生地点确定一生中遭受污染的时间。

对于如何排除其他因素对人口预期寿命的质疑，格林斯通向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淮河两岸居民，在人均预期寿命和空气污染方面同时存在明显差异，而教育、医疗、个人成长、社会经济等其他因素并没有明显差异。”

因此， 淮河以北和以南地区，人们的健康差异可较为合理地归咎于长期遭受细颗粒物导致的空气污染。

把这些污染数据与死亡率数据联系起来之后，研究人员发现，居住在淮河以北的居民比淮河以南的居民平均少活3.1 年。而且，所有年龄段的死亡率都明显上升。

预期寿命缩短的原因几乎全部是心肺疾病死亡增多，从病理生理学角度来看，这与细颗粒物污染有合理关联。研究人员没有发现其他疾病（除了心肺疾病以外）导致的死亡率有差异。他们也没有发现两个地区的人们在健康行为上有差异，比如经常吸烟、酗酒或缺乏锻炼 - 而这些都是导致心肺疾病的原因。

总体来说，这些数据表明，长期暴露在颗粒物污染空气里， PM2.5 浓度每升高10μg/m3，预期寿命就缩短0.98 年。研究分析的PM2.5 浓度范围与观测到的全球分布相似，为大气污染与预期寿命之间的因果关系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发现：大气污染危害超过艾滋病

格林斯通表示，以上述研究为基础，得出每单位颗粒物的增加和减少对人均预期寿命产生的影响，构建了空气质量寿命指数（AQLI）模型。

AQLI将此发现和高度本地化的全球PM2.5 卫星测量数据相结合，了解到各地的细颗粒物污染所导致的影响。

格林斯通表示，该指数比现行的空气质量指数更为直观。

“通常做法是将大气污染浓度转化为数字和颜色，如红色、褐色、橙色和绿色。但是始终不清楚这些抽象指标对人类健康究竟意味着什么。”格林斯通称，对于个人来讲，AQLI可以直接告诉你，在某种大气环境中，你可以多活或者少活多少年。

以上海为例, 上海2016年的PM2.5浓度平均值为52μg/m3，比WHO 推荐的安全水平10μg/m3 高出了42μg/m3。淮河研究表明，每增加10μg/m3 的PM2.5，平均寿命将减少0.98 岁。因此，根据AQLI 指数，如果上海市能将污染浓度永久性地降低到WHO 指导的安全水平，当地居民的平均寿命有望增长4.1 年。

扩展到全球，研究指出，如果空气中细颗粒物污染浓度超过WHO推荐的安全标准，全球普通人的预期寿命将减少1.8 岁，大气污染对人类寿命的危害已经超过了结核病、艾滋病等致命传染病的影响，也超过了吸烟等致命行为甚至战争的影响。事实上，在全球75%的人口（约55亿人）所生活的地区，细颗粒物污染浓度均高于世界卫生组织的指导标准。

质疑：不同污染物对健康影响不同

格林斯通称，空气质量寿命指数这项研究成果，是以其与他人合作撰写的两份经同行评审的研究报告为基础，对人类长期暴露在细颗粒物污染环境和预期寿命之间的因果关系进行量化分析，然后将研究结果与全球测量的、高度本地化的细颗粒物污染数据相结合，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揭示全球各地空气污染的真实成本。

该指数也可以显示各种大气污染防治政策如何提高预期寿命，包括满足世界卫生组织推荐标准、现有国家空气质量标准，或者自定义的空气质量标准下的不同指标。

不过，也有质疑认为，该指数只粗略衡量了细颗粒物与预期寿命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等同于空气污染与预期寿命的关系。因为不同城市的空气污染，污染物构成不一样，而不同污染物对健康的影响并不一样。

格林斯通也承认了研究并未进一步探讨和测试，不同大气污染物构成对人均预期寿命的具体影响。

注：文中所有污染物数据来自研究团队和相关研究人员的卫星数据，并非政府监测。

（编辑：李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