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淮南火车站,便见站前广场上矗立着汉淮南王刘安的铜像,这座城市因他而得名,更因淮南王留给世人的两样宝贝——《淮南子》和豆腐而闻名于世。
传说刘安欲求长生不老之术,在八公山一带引水炼丹。一日,刘安不慎将豆浆泼到了旁边供炼丹的一块白色配料上,发生了神奇的变化。这就是“八公山豆腐”的起始,也是中国豆腐的起始。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豆腐,始于淮南王刘安。”而豆腐,原来叫“淮南术”,“黎祁”、“来其”等。在豆腐发明后一千多年,也就是“五代”时期,才名叫“豆腐”。
在刘安陵对面所在的大泉村被认定为豆腐的发源地,这里的人们世代做豆腐为生。陆兴文开的豆腐坊,做了近30年,是家族第四代传人。
靠做豆腐,他将儿子养大成人,可是儿子去了上海,陆兴文有可能成为家族中最后一代做豆腐的人。
豆腐作坊
大泉村离淮南市区有近20公里的路程,没有直达车。在赶往豆腐村的路上,最后不得不借助摩的。
“他们那里的豆腐就是好吃,其他地方没法比。”摩的司机说,这不仅仅是因为传习了千年的技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做豆腐的水来自附近的泉水。
经过司机师傅的指点,我来到陆兴文的豆腐作坊。未进其门,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豆香。 虽然我错过了他们磨豆浆的步骤,但是陆兴文介绍说做豆腐的关键步骤还没有开始。
这个豆腐作坊就只有陆兴文和徐庆环两口子。磨好的豆浆被放在一口大锅内熬煮,这是之后点卤的关键步骤。徐庆环负责烧柴火,陆兴文负责调点水。
“我们是第四代了,他是跟着他父亲学会的手艺。”妻子徐庆环在烧火的间隙对我说,而陆兴文来回忙碌,无暇插话。
徐庆环介绍,一般晚上九点泡豆子,第二天下午两点开始磨豆子,用磨豆机磨。磨豆子时,兑入玛瑙泉水。
“若不兑入泉水,豆腐的口感就是不好。”徐庆环说。
中国的作坊向来没有温度计等先进测量仪器,而点豆腐对温度的把捏就需要陆兴文凭借经验来控制。
陆兴文观察着大锅中的豆浆,当到了他感觉到了“临界温度”,呼出一声“灭火”。妻子赶忙向炉内泼水,将未燃尽的柴火拿出。与此同时,陆兴文迅速地将豆浆舀出,倒进一个大缸内,并放入石膏水,不停地搅拌,之后把点好的豆浆倒入磨具,神奇的效果不一会儿就出现了,豆浆开始凝固。做豆腐的关键步骤基已完成。
“40分钟后放到匣子里,用石头压1小时;最终切块,冷却,入库。” 整个工序,陆兴文早已烂熟于心,整个操作更是一气呵成。
陆家的豆腐远近闻名。 天气转暖之后,由于保质期短,他们每天做的豆腐就少了许多,三板豆腐一板豆腐干,基本每天都售完。
工艺失传的担忧
半辈子的豆腐生意让陆兴文已经不需要再为自己的后半生发愁,但他惟一感到不安的是,“传统的豆腐工艺面临失传的危险。也许过不了多少年,你再来大泉村就吃不到正宗的八公山豆腐了。”
在上世纪80年代,整个村庄几乎家家户户都以做豆腐为生,而且一家不只有一口大灶,三、四口大锅同时开工的现象在那时习以为常。
“现在大概只有二三十户了,很多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就是像我们这样的老两口。”徐庆环说,在仅有的保留传统工艺的豆腐作坊中,几乎没有一个“80后”。
陆兴文的儿子今年20岁,在上海一汽车厂上班。“孩子有权利选择他自己的生活,再说在外打工也比做豆腐赚得多。”陆兴文说,在他接触的年轻人中,“大多不愿意再从事这个行当了”。
“做豆腐不仅收入有限,而且十分辛苦,这也是我不让儿子继续回来做豆腐的原因。”陆兴文说。
虽然大泉村作为豆腐发源地,偶尔有人来参观,但整体旅游业并未发展起来。官方资料显示,大泉村所在的寿县制定了“让豆腐生产走上产业化发展的道路,让群众念响豆腐经,走向富裕”的发展思路。然而豆腐村多年未变的规划证明这里的发展并没有达到预期。
业内专家认为,大泉村应及时调整发展思路,积极探索经济发展的新模式,逐步形成产、供、销一条龙的服务体系,同时,挖掘发展豆腐文化,在旅游上实现创收。
临走之前,陆兴文拿来一只小碗,舀出刚才点好的豆花,撒上简单的调料,让我品尝。这是我吃到的最纯正的豆花,细腻爽滑,绵延不绝。(编辑 吴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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