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的荒诞剧

2014-10-22 07:00

我们不免会对荒诞的写作方式产生更进一步的追问:它的意义究竟在于让读者想起现实,还是忘记现实?自从艺术界的现...

我们不免会对荒诞的写作方式产生更进一步的追问:它的意义究竟在于让读者想起现实,还是忘记现实?

自从艺术界的现代主义思潮兴起以来,人们似乎越来越适应作家、导演和画家用荒诞的手法去表现时代。也许相比于古典式的田园牧歌,工业革命之后的社会本身就呈现出了一派荒诞的图景,因此我们看到贝克特和冯内古特的戏剧、小说,以及库什图里卡的电影时,第一反应并不是他们的“失真”,而是认为他们揭露了某种本质。

作家陈鹏发表在《当代》杂志上的中篇小说《云破处》却和常规意义上的荒诞派作品不同,作家在故事的结构方式上似乎借鉴了昆丁-塔伦蒂诺的著名电影《低俗小说》,一篇小说中包含着三段相互交织的人物命运:一名女大学生渴望破除处女之身;一名退役的前足球运动员和朋友一道经营着情人旅馆,目睹了一个又一个个人生活混乱的年轻人;一名成功人士在前后包养的年轻女人之间踌躇不定……

每一段故事的开头,作家都以相当深厚的写作功力将现实场景与人物心态描绘得尽量贴近真实,然而却不妨碍人物的走向交织在一起之后,上演了一段当代城市生活的荒诞剧——无论年轻还是年老,贫穷还是富有,人人似乎都在生活的困境中无路可逃;而人们的行为方式从冷静和无聊变成了神经质,因为内心的焦灼,外部世界也逐渐失去了控制。在作家的创作意识中,表现手法上的“荒诞”明显不如事实上勾连人物关系的荒诞逻辑来得重要。

相形之下,宋世明发表在《青春》杂志上的中篇小说《宋朝的娱乐生活》则意图从文体上就将荒诞贯彻到底,他把《东京梦华录》、《清明上河图》乃至于古龙和金庸的武侠小说糅合在一起,在一个虚构的空间里捕捉着现实之中难以发现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年长的作家不同,更新一代的写作者似乎并不满足于“就事论事”地用小说中的荒诞剧去反思什么、指责什么,而是将思考的范围泛化到了历史的终极意味。然而也许同样是现代创作观的影响,这样一个抽象的主题往往被他们处理得像是一个游戏。随着荒诞的演进,荒诞本身的沉重面孔仿佛也被消解了。

在这样的对比中,我们不免会对荒诞的写作方式产生更进一步的追问:它的意义究竟在于让读者想起现实,还是忘记现实?看似相似的手法却在此分野成了两种文学诉求。从这个角度而言,也许荒诞作品之间的差别,要比荒诞作品与写实作品之间的差别更大。(编辑 董明洁 李二民 王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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