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观察:宋卫平孙宏斌的意气与双输

21世纪经济报道 张晓玲 深圳报道
2014-11-07 18:12

融创绿城并购案,因宋卫平反悔杀回的剧情让所有人吃惊了一把。据目前接近双方的知情人士透露出来的信息,宋卫平之所以能重回绿城,是因为双方交易合同并没有约定违约条款,而孙宏斌也同意宋回来,条件只是在原来的付款基础上再加一点溢价。至此,这出轰轰烈烈、君子相惜的融绿合作、并购案,似乎正以双方董事长的和解而收场。然而在整个过程中,...

融创绿城并购案,因宋卫平反悔杀回的剧情让所有人吃惊了一把。

据目前接近双方的知情人士透露出来的信息,宋卫平之所以能重回绿城,是因为双方交易合同并没有约定违约条款,而孙宏斌也同意宋回来,条件只是在原来的付款基础上再加一点溢价。

至此,这出轰轰烈烈、君子相惜的融绿合作、并购案,似乎正以双方董事长的和解而收场。

然而在整个过程中,作为上市公司的绿城中国、融创中国董事会、股东集体失语,双方也似乎并无商业信誉和契约精神可言,视交易如儿戏。

在中国证监系统的一位法律研究人士看来,两家上市公司的并购交易,涉及63亿港元的合同金额,竟然没有约定违约条款,这在现代商业社会是不可想象的。“没有设置违约条款,那还叫合同吗?”

由于融绿双方的交易合同细节并没有公布,无法确定是否设置了违约或限制性条款。对此,前述知情人士说,一开始是有约定违约条款的,但孙宏斌坚持让取消了。理由是,宋把他当兄弟,既然是兄弟,就没有必要加这个违约条款。融创中国法务部和董事会成员对此曾表示了明确的反对,但孙宏斌仍力排众议坚持不设置违约条款。

看到这里,很自然地联想起当初宋卫平不顾众人反对坚决要把股份转让给孙宏斌,也是说孙是他的接班人,他看好孙。似乎两个人的相互认可和信任,便促成了这桩交易,甚至连合同细节都懒得推敲了。

绿城、融创并购过程中是否经过了双方董事会、股东大会的相关审议程序,是否做了尽职调查,以及是否对并购后可能产生的问题做过评估和应对预案,目前都不清楚,外界看到的只是两位老板的一拍即合,以及两拍而散。

从目前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宋卫平对于融创团队接手绿城以来的一系列举动如大幅降价去库存、用房子抵扣工程款等未曾有预期,他认为这些行为伤害了绿城老业主、合作方和品牌,也违背了他自己的商业价值观。所以他不得不回来处理善后。

而融创方面,孙宏斌诸多手下不断爆料绿城的库存问题、人事纷争,也显示了双方的合作并非最初设想得那么愉快。

北京一熟悉公司法和并购交易的律师分析,并购交易无标准合同,一般应该有违约条款,但凡事有例外;若融绿并购合同无违约条款,则法理上董事会是有些失职的,但中国现实是对董事法律追责力度远远不够,从而在制度上有纵容发生此类情况的可能。

这位律师认为,融绿交易没有约定违约事宜的极端情况可能存在,特别是交易双方本身是民企气质。在中国,尤其是房地产行业,民营企业中老板一个人说了算的公司,绝不是少数。

这就牵涉到融创、绿城两家公司的公司治理。众所周知,这两家公司的老板都是以强势和激进著称,公司诸多重大决策几乎系于一人。

比如,绿城前几年拿了很多高价地,很多次都是宋亲临现场亲自拍板决定;而融创去年拿了北京农展馆地王,虽经公司投资决策委员会几经讨论,最后仍由孙宏斌拍板决定买了。

这样的两个人自然很容易惺惺相惜,但两人身上的赌性和意气,以及公司治理存在的一些缺陷,仍在这次交易中暴露无遗。某种程度上,今日的反转剧情可说是两家董事长决策权不受约束的公司注定的结局。你很难想象,悔约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万科、保利或中海外身上。

悔约或将导致融绿双输的结局。一位据称是此前跟随宋卫平去到蓝城的“内部人士”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之情:从蜂拥而至的那帮兄弟看,这个公司(绿城)依然没有未来。虽然宋在回归后召集旧部的席间立下军规:哪条腿进澳门就砍哪条腿;不变就是死,一定听团队的建议,但这位人士对未来还是很悲观。

绿城的小股东们也心痛不已。他们原本以为,融创的运营管理加上绿城的产品工程营造,是一副怎么打能都赢的牌。孙领导下的绿城很可能成为两三年之内销售破1000亿,三四年之内市值破千亿的巨型强大房企。但现在,绿城好像成了人人鄙夷的对象。

另一边厢,孙宏斌调集融创精英以及他自己连续三个月在绿城的辛勤付出打了折,一进一出不仅折腾了团队,也失去了问鼎行业豪宅第一开发商的机会;即使宋卫平愿意支付溢价,甚至转让一线城市项目股权,但孙宏斌真正想要的终究也没要到。

孙宏斌通过个人微博表示,希望多做些双赢的事,少做些一赢一输的事,不做双输的事。实在做不到,“就保护你的员工的权益,保护股东们的利益,保护家人的平安幸福,支持你的朋友们”。语气难言乐观。(编辑 徐炜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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