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BOBO头，饰以蕾丝的橘色长裙，胸前晃荡着各式吊坠——73岁的贝齐·约翰逊（Betsey Johnson）每一次出场似乎都在挑战年龄对着装的刻板定义。她一个健步就跳上了颁奖台，惹得一向严肃的黛安·冯芙丝汀宝（Diane von Furstenberg）也乐开了花。
金色的BOBO头，饰以蕾丝的橘色长裙，胸前晃荡着各式吊坠——73岁的贝齐·约翰逊（Betsey Johnson）每一次出场似乎都在挑战年龄对着装的刻板定义。她一个健步就跳上了颁奖台，惹得一向严肃的黛安·冯芙丝汀宝（Diane von Furstenberg）也乐开了花。
不久前，在有着“时尚界奥斯卡”之称的美国时装设计师协会时尚大奖（CFDA Awards）公布2015年度提名名单之际，73岁的贝齐被授予了终身成就奖。早在1999年，她还将CFDA的“永恒人才奖”收入了囊中。
比起CFDA的其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比如去年的汤姆·福特（Tom Ford），贝齐在美国之外的认知度并不高。在有限的媒介曝光中，她常被冠以“老甜甜”、“永远的芭比”之类的称号，作为对其几十年如一日着装风格和行为方式的归总——她热衷于整容、是个粉色控，穿各色混搭的蓬蓬裙；在每一场时装发布会上侧手翻和劈叉，以炫耀她“啦啦队队长”的历史。
但作为一个高峰期有65家门店、个人品牌超过40年历史的设计师，贝齐的故事绝不止于她的表演型人格。她是美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时装设计师，直接介入到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人生活方式的革新之中。她的前夫——著名的“地下丝绒乐队”成员约翰·凯尔曾称赞其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而这种“趣味”的基因一直在她的设计中延续，并从未过时。
叛逆的甜美
“她是真正的美国原创艺术家，是第一个将趣味性带入时尚的美国时装设计师。” 美国资深时装编辑玛丽露·卢瑟（Marylou Luther）曾这样评价贝齐。在贝齐进入时尚业40周年时，National Arts Club曾为她举办过一场小型回顾展，那些红色丝绒机车服和粉红豹纹连衣裙见证了1960年代到2000年代深刻的时尚跨度。贝齐的设计看似偏好舞会类着装，但借由波点和网纱带出一些调皮的腔调，也始终强调时髦和小巧。
如此少女范儿，难怪假睫毛和沙宣头不离身的贝齐总要被误认为是甜得发腻的那一类人。事实上，她的风格定格于一个叛逆年代。1964年，贝齐从康涅狄格市来到纽约，参加了杂志《Mademoiselle》的一次设计比赛，并赢得了奖项，从而留任编辑部。在这里，她快速吸收养分。 1960年代的西方，恰逢价值观巨变。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对父母、教会、师长都不再崇拜，“反权威”成为他们的主要思潮，因而被视为是“反文化的时代”。时装上他们摈弃1950年代的优雅传统，希望能够标新立异，由此掀开西方服装史崭新的一页。
年轻的贝齐是站在这股风潮之尖的人物，她经常流连于有民谣发祥地之称的Macdougal街，为这里的肆意流淌的波希米亚风所吸引。回到编辑部，她开始设计一种紧身、短小的银色T恤，惹来同事们竞相购买，并主动为之在购物版面上开设专栏。
从一开始，她的设计就无意复制前人，而是因循自己对世界的理解而为。她坚持一天将4个小时花在设计上，周末则延长至10小时。没多久，才华展露的贝齐就告别了杂志编辑的身份，加盟到时尚商保罗·杨（Paul Young）于麦迪逊广场开设的精品时装店。1969年，她自立门户，成为第一位有自己店铺的美国设计师。1972年贝齐获得“Coty”大奖，是历来获得此奖项的最年轻的设计师。
她为年轻的女性设计童话般的衣服，又故意展露其野性的一面，比如透明装、荧光电单车手装，即迎合了学生运动的反叛劲儿，同时也把一些尖锐的元素消解为浪漫的风格，运用大量的缎带以及褶皱来装点袖口和衣领。她的设计自由地在轻薄的迷你裙和及脚踝的长裙中切换，即前卫又富有女孩子气。
“我穿着贝齐的设计招摇过街，货车司机会疯狂，”演员艾尔丽·麦古奥回忆，“我们和当时社会上那些保守的主妇格格不入，她们通常穿时尚教主戴安娜·弗里兰式的S型套装。”民谣女王茱迪·科林斯也称自己“仍然保留了贝齐当年设计的紫红色和黑色的丝绒夹克”。
永不过时的趣味
经历了疯狂的1960年代，贝齐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迎来了事业的巅峰。她于1978年创建自己的个人同名品牌贝齐·约翰逊，风格延续了青春、张狂的特质，她的发布秀总是带着独一无二的烙印：美式、女孩气、前卫、摇滚、戏剧感。每场秀的末尾，打扮夸张的贝齐总要用侧空翻的方式来谢幕，以旁若无人的姿态烘托设计的随心所欲。
贝齐设计的tutu裙、夸张印花紧身衣和荷叶边迷你裙恰好迎合了麦当娜风靡全美的1980年代。高峰时期，贝齐·约翰逊开出了65家门店，但疯狂的扩张渐渐使品牌遇到了债务危机。2012年，她被迫申请了破产。在老朋友Levy Group时尚集团创意总监Suzi Chin的帮助下，贝齐在一年后正式宣布回归。她决定调整下自己的步调。将工作重心放在发布中端价格的礼服系列上，改变策略后的价格相当亲民，从49到249美元不等，品牌也从单纯的服装品牌发展为生活方式品牌，产品线囊括鞋类、珠宝、手袋等。
“无需担心贝齐，她的薄纱、迷你裙还有糖果色彩，这些元素都会继续保留下去。”《纽约时报》这样写道。贝齐自言，代表她复出的2013年春夏系列是自己的一次重新起飞。那一年，她已经70岁了，干脆把生日派对开在了时装秀上。
上个世纪60年代的反文化运动，让“叛逆”的母亲有了尝试穿“女儿”服装的机会，这是贝齐俏皮鬼马的设计在成年女性市场突围的大背景。现在，对于她稍显年轻的设计理念来说，低一些的价位更有意义——那些年轻人而不是成熟女性会更有可能穿她设计的衣服。无论如何，贝齐DNA中的“有趣”被保留了下来，而且那些从1960年代汲取的灵感似乎也永不会过时。我们只是会忍不住好奇，她劈叉能劈到多少岁？（编辑 孙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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