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部司长赵华林：环保“看门狗”的“叫”和“咬”

近日，环保部规划财务司司长赵华林出版个人文集《GDP与COD的博弈》。

对关注环保的专业人士和环保领域报道记者来说，赵华林并非一个陌生的名字。他经常参加各类环保会议、论坛，并多次出席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的新闻发布会。

赵华林现任环保部规划财务司司长，从事环保科研和管理工作30多年，曾任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司长、污染防治司司长，是环保部等国家部委中少有的担任过三个不同核心业务司正司长的官员。

思考“中国式”典型问题

赵华林在自序中坦诚：“环保事业是我的第一个职业，我的职业思考与职业情感都被它所占据，职业视线始终关注着中国环保都发展与问题。”熟悉赵华林的人，都知这并非他的自我溢美，而是他的真实心声。

对于书名，他解释，“在平均2.8年的任期内，作为一县之长，他究竟是应建广场，还是该建污水处理厂呢？到底是要GDP，还是去管COD？恐怕在这个单选题面前，很多人都会选择建广场，毕竟建广场是一项面子工程，建好了就能在政绩履历上大书特书一番。而污水处理厂的建设耗时长、效益也通常隐藏在细微之处，就2.8年的任期而言，污水管道可能还没铺完，县委书记就要调走了。这是中国的典型问题。”

这本书正是对很多类似的中国典型问题的思考。再如，针对很多污水处理厂在应环保部门的检查时存在“开机欢迎，关机欢送”的现象，赵华林强调，环保监管应该实行全过程管理。

他在书中具体解释，“对于污水处理厂等环保设施的监管不应只是‘一时一刻’，而是要着眼于全过程。过去对节能减排情况的考察，往往只是单纯的以排污口情况为标准，而现在对其工作成果的判断将不只着眼于工厂里是否设置环保设施、设备，这些设备是否在上级检查时正常运行，而是要更加关注这些设备是否在日常的生产生活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真正做到了将环保作为工厂发展的重要职责。日常环节的考察监督可以借助于一些具体的数据，如这些设备的折旧损耗程度、工厂缴纳的电费、 环保设施运转过程当中所需的化学药品购买记录等等。一般来说，节能减排设施运转所消耗的电量占到污水处理厂总耗电的70%左右，因而电费统计单往往可以成为重要的判断依据。如果电费情况有漏洞，也就说明了节能减排设施的运转存在问题，而这正是所谓的‘理想监测数据’无法解释的。”

赵华林将这种环保全过程监管的理念称之为“羊论”：一只羊只有以优质牧草为原料、由饲养人员精心喂养，才能膘肥体壮。投入了多少牧草、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羊最终的体重是成正相关的，只有付出才能有收获，投入与产出密切相关。 在环保实践中，同样可以此为借鉴，将投入作为基石来判断产出的量与质。

形象比喻环保部门职责：叫和咬

在“羊论”之外，赵华林还提出了“狗论”和“车论”讲述自己的环境管理理念。

其中，“狗论”是说环保部门作为环境的 “看家狗”，主要履行“叫”和“咬”。“叫”体现的是环境监测——环保部门的最主要职责；“咬”体现的是环保部门的另一职责——环境监察与执法。

赵华林特意指出，“我们也应意识到这里的‘咬’仅仅是针对‘小毛贼’，面对实力强大的‘强盗’，‘看家狗’限于自身力量往往只能发挥‘叫’的作用，对损害群众健康的违法行为，坚决执行主人下达的指令，要去用力撕咬，真正的问题则需要由‘主人’出面来解决。”

这一比喻形象地论证了：人民政府才是“主人”，才是对环境保护负责的主体。环保部门的本职工作是做好预警和监督，推动人民政府治理污染，环保部门不能越俎代庖。

在赵华林的“环保三论”中，另外一论就是 “车论”。具体而言，如果将人类社会比喻为汽车，经济发展就好比油门，环境保护就好比刹车；油门很重要，为社会发展提供动力；刹车也必不可少，可以为社会发展及时调整路线、规避危险。

“在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车论’更具指导意义。”赵华林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即便在低速行驶的情境下，该刹车时也咬刹车，不能为了保增长而牺牲环境保护。

不同于一般按部就班的政府官员，赵华林总是在四平八稳的“规定动作”之外，试着在体制框架允许的范围内做一些“自选动作”，小心翼翼地推动环保管理体制创新。 

例如， 他在2013年下半年担任规划财务司司长以后，积极推进环境审计和环保投融资创新等多项改革。就前者，他在今年推动兰州开展了全国首个政府环境审计试点；就后者，他在去年推动海南和山东开展“银政投”绿色信贷计划。

赵华林对21世纪经济报道解释，所谓“银政投”绿色信贷计划即由国家开发银行、地方政府和风险投资机构共同出资，形成资金池，面向中小环保企业提供优惠贷款，解决企业环保融资难问题，也为“大气、水和土壤”三大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融资渠道。（编辑：何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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