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普敦到比勒陀利亚 光影定格,追溯南非黄金年代

21世纪经济报道 贺源
2016-08-27 07:00

从开普敦到德班,再到比勒陀利亚,南非的物与景一如昨天。第三次漫游于南非,重温旧时光里或澎湃、或沉静的片刻,...

从开普敦到德班,再到比勒陀利亚,南非的物与景一如昨天。第三次漫游于南非,重温旧时光里或澎湃、或沉静的片刻,走在路上的我只感到它犹如杉本博司镜头中的剧场,光与时间在此定格。

西开普:风暴之后是柔情

在开普敦(Cape town)的维多利亚港(Victoria and Alfred Waterfront),在游人如织的海滨木质步行道旁,一尊紧靠船首的殖民航海者的木雕正凝望着港湾,没人知道这个被称为“蓝色彼得”的木雕到底是谁,或许只是为了纪念那之于开普敦,之于南非甚至整个世界的大航海时代。

开普敦作为一个现代城市的历史在一系列著名船长们的航迹之后展开。这个处于印度洋与太平洋交汇之处的城市,如今算是南非最现代化的城市。城市背靠桌山群山一直延伸,直到好望角。

要理解开普敦,就要亲眼看看好望角。眼下,这“美好希望的海角”一如历史上声名狼藉的“风暴角”。此刻乌云兀自覆盖在大海上气势汹汹,而海浪也不示弱,一个个浪头猛烈地撞击着岸边的巨岩,在水汽蒸腾的岸礁之上,是密密麻麻的海鸟,海鸥、黑鹰仿佛也被大海的气势按压住了飞翔的欲望,一直鸬鹚站在礁石上抖开巨大的双翅,一动不动。这样的海角想必也曾多次令达伽马或迪亚士畏惧不已,可片刻之后,白云朵朵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风平浪静,好望角最终以柔情迎接了遥远的来客。

好望角一直保持着曾有的柔情和狂暴,从不曾改变,法国小镇Franschhoek也一样保持着世外桃源般的恬静岁月,一如往昔。十七世纪,法国一批胡格诺派教徒为逃离宗教迫害来到这里,带来了法国的葡萄种、酿酒术和享受人生的信条。

我在几乎只有一条主街的一侧寻找着品酒火车的车站,那其实就是个露天的院落,之后便跳上一辆复古巴士,片刻驶到镇子外面,一辆半开放式的十九世纪英国布里尔式电车正哐当哐当地慢慢驶来,说是火车,分明只是一节车厢,跳上车再哐当哐当一刻钟,大片的葡萄园便在视野所及之处铺展开来。鹊桥酒庄(Rickety Bridge)的葡萄园一直延伸至弗兰河边,其种植葡萄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797年,坐在葡萄园之前的廊厅里品上一口酒庄的佳酿不由得感慨起来:一段来路竟需如此做足前戏,还真是法国式的浪漫与悠闲。

德班:舞台依旧

在德班,金色里程海岸(Golden Miles)可算是度假天堂,无数奢华酒店无一例外朝向大海,其中德班的第一家五星级酒店比弗利山庄(Beverly Hills)更以半个世纪的时光魅力散发着一种旧日的高贵和典雅,那是一种在今天日渐稀少,即便常有以新复古的应和潮流之举,却失去了时光慢慢累积带来的神韵。但比弗利山庄货真价实。皮质沙发、老式的大镜子和枝形吊灯、用乌贼墨汁创作的艺术作品和百年前德班的老照片,饱含着岁月流转中沉淀其中的价值和魅力。

傍晚走下酒店去前面的乌兰加岩海滩(Umhlanga Rocks Beach),浩瀚无垠的大洋与日落时分的粉色天际水乳交融,波涛冲刷着沙滩的声音一点也不会令人烦躁,却如音乐一般节奏清晰。白色的灯塔和被海浪热烈拥抱的鲸骨栈桥是这片沙滩声名远扬的法宝,夜晚的时光必须要去蔗糖俱乐部(Sugar Club),钢琴伴奏下婉转低回的声线带来了一个格外深情款款的旧日时光。

德班是个多元文化融合并存的海港,自15世纪瓦斯科达伽马在航行寻找印度的途中就曾途径德班。此后,真到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早期,人们发现甘蔗不但产量高而且很适合在德班种植后,一股印度人的旅行热潮便席卷德班。正由于制糖业的迅速发展,大量印度的契约劳工来此从事制糖业,富足的印度商人也移居到此。如今,在德班这个文化多元化的城市里,印度次大陆以外的拥有印度人口最多的地区便是这里。

在纳塔尔,怎么能忽视祖鲁人呢?去往距离德班大约35公里的博塔山(Botha's Hill)。在一处坡地上,裹着豹皮的男人和披着红袍的女人赤着脚,灵敏有力地踏着脚下的泥土地,合着单调而有力的鼓声舞出响彻群山的节奏。在他们身后,山坡之外是悠远深谷。千山峡谷(Valley of the 1000 hills)像它的名字本身一样层叠起伏,一道淡似一道的黛青色轮廓消融在更空无一物的天际。眼下,这一场祖鲁人的舞蹈,或者说是一种以舞动为主,以语言为辅助的舞台剧,实际上是一种表现男女婚姻生活的喜剧。整个德班所在的纳塔尔省,历史上一度属于祖鲁人引以为傲的英雄,沙卡王的土地,是曾经祖鲁人的生活舞台。为了留存原汁原味的祖鲁人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费祖鲁村(Phezulu Cultural Village)便是一个珍贵的舞台,也是作为一种文化民俗旅游项目而存在,但我只愿,在这个舞台上,祖鲁人的舞蹈永远鲜活有力!

火车开往旧时光

非洲之傲(Rovos Rail)号列车汽笛鸣响,徐徐开动,这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从起点到终点的列车旅行。这是一列从德班出发前往比勒陀利亚的古老的蒸汽列车,这也是一次重返火车旅行黄金年代瑰丽旅程。

登上列车,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房间将窗户都打开,舒服地靠在床上欣赏窗外的美景,列车正在驶离德班,绿地、树林、农场和盛开着鲜花的居民庭院不时变换着窗外的景观。偶尔,有些淘气的孩子还会跟着火车一起奔跑,远远传来兴奋的叫声和欢笑。

非洲之傲列车的创始人Rohan Vos先生是位酷爱机械的荷兰裔南非富商,他因为热爱收藏古董火车而开始了这个事业。Rohan个子高大,他没有照搬任何其他的豪华列车的经验,而是将非洲之傲列车把私人空间的面积发挥到了极限,这里的房间面积算得上是世界上所有豪华列车中最大的。

而Rohan的妻子Anthea则负责了非洲之傲列车的内部装潢设计。这对夫妇过去着迷于全球各地搜寻火车史上著名的车厢。到2000年时,Rohan已经成功收集到了60节车厢和众多珍贵的蒸汽机车,它们精美绝伦,各具特色,其中最古老的一部名为Tiffany,历史可以追溯到1893年。每个精美的蒸汽火车头都用Rohan的妻子和孩子的名字来命名,凝聚了Rohan对火车的挚爱。

在一个午后,我们的火车停下来,乘客们乘坐越野车驰骋在原野去猎游直到暮色深沉,再次回到火车里,窗外已是暮色笼罩田野。一阵“叮叮咚咚”的乐声想起,那是列车服务员摇响了铜铃,一路穿过列车车厢向所有乘客发出信号:晚餐的时间到了。车上晚宴需着正装或礼服,穿过铺着柔软的绿色地毯的过道,来到暗红色典雅的餐车,立刻有服务生上前将一支玫瑰花别在我胸前。头顶,老式吊扇慢条斯理地旋转着,壁灯和餐桌上的烛光使车厢内透着一股浪漫气息。美食美酒自不待言,窗外沉沉的暮色合着室内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让那个曾经慢悠悠的优雅年代瞬间重返。

晚餐后聚到车尾的酒吧。一杯甜甜的大象酒后,酒精的力道便慢悠悠地袭来,来自世界各地的火车客们一下子便熟络起来,夜色在摇曳的灯光酒色之中泛滥涟漪,火车继续开往比勒陀利亚,继续开往旧日黄金年代。(编辑 董明洁 孙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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