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图》: 重回视线的长江水道

21世纪经济报道 周慧
2016-09-28 07:00

为什么要看《长江图》?因为这是不多的以长江为主题的电影。从都江堰、京杭大运河到三峡大坝,中国古代经济史可以...

为什么要看《长江图》?因为这是不多的以长江为主题的电影。

从都江堰、京杭大运河到三峡大坝,中国古代经济史可以总结为一部水利发展史,人类文明发源于江河,人与江河的对话贯穿始终。

随着海洋文明占主导,江河的经济意义淡化。近两年关于长江黄金水道的概念再被挖掘,长江的经济和生态功能,从国家政策层面重视起来。

文化意义上的长江,则很小众,似乎也在尝试回归主流视野。从上海淞江到长江源,《长江图》以电影的形式,呈现长江水道。

影像里的长江史诗

《长江图》不是小清新,是一部艺术电影。跟导演杨超聊电影时,他强调了两次。很多影评称,这是一部有野心的电影。

杨超想表达的很多,长江是中国社会经济文化的缩影,希望能拍出一部长江承载的生活史诗,有地理景观,也有历史经济文化变迁的时间景观。

从富裕的长三角,到正在崛起的长江中游城市群,穿过三峡,进入成渝城市群直至上游的高原地区,长江沿线9省2市,横贯东中西,沿江经济带GDP总和占全国 51.28%。

近30年来,中央政府先后实施了“浦东开发”、“重庆直辖”、“三峡工程”等重大战略,近年则是长江经济带。

电影镜头从上海出发,呈现了码头、水运、船员、三峡大坝、白鳍豚,还有江边的城市、村落、寺庙和古建筑,一直到长江源,接近最原始的状态。而沿线的发展差异,亦见证了中国的财富分布格局。

杨超的野心在于,他想拍的是长江史诗、金陵史诗和生活史诗;想拍船工、码头、岸上集市等多层次的生活。这些都是近年在影像里罕见的元素。

为本片掌镜的是李屏宾,曾与侯孝贤、王家卫等导演多次合作,他为观众呈现了一幅长江水墨画。

从黄河到长江

国内以江河为主题的影像作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黄河居于主导。

个人观影体验,第五代导演似乎很爱黄河,比如陈凯歌、张艺谋、冯小宁,《黄土地》、《红高粱》、《黄河绝恋》等一批黄河岸边的故事,展现了导演对于民族性格的思考,呈现给世界的,是黄土地的中国。

以长江为主题,央视拍了两部纪录片,一部《话说长江》,一部《再说长江》。1983年,《话说长江》播出后,反响空前热烈, 但20年后《再说长江》播出,引发的讨论就要弱很多。

第六代导演似乎更对长江情有独钟。

以贾樟柯的《三峡好人》为代表,武汉和重庆的码头、江轮都是重要的取景地。

《长江图》则是完全以长江为主题。杨超说,相对黄河和黄土地来说,长江是冷色系的。他们原可以在夏天拍,但挑了条件更艰苦的冬天拍摄,只为拍出冷色系的萧瑟长江。

或许是因为中国经济经过近30年的快速增长,大家从温饱线过渡到中产,消费需求也在升级和多元化,审美也在发生变化。

丰乳肥臀、大红大黄已经不是主基调,和中国人审美的变迁一致,导演们的审美倾向似乎也从浓烈的暖色系走向冷色系;另外按照导演们的叙述,长江更复杂和多元,更具有张力。

长江是一个公共议题

不过,关于长江的电影依旧是小众的,包括《长江图》,市场关注度并不高,口碑评价两极分化。

这部片子,对于很多人来说,故事讲得并不流畅,甚至凌乱,全篇不间断的诗歌穿插,似乎也并不讨喜。杨超解释说,《长江图》并不满足于讲一个直白的故事。

电影里男主人公行船过三峡船闸的一幕,让很多人惊叹。2013年记者去三峡船闸时,缓慢前移的船、狭窄的通道,长长的船队,让人印象深刻,这个地方也是三峡大坝改造长江生态和水运,最显性的体现。

杨超说,2005年他去长江采风时并不是这个样子。三峡大坝建成以后,三峡当年的波澜壮阔,奇险风景不再,美学意义上的长江发生了变化,这让他感到惋惜。

杨超的野心和努力,在第66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有所收获,电影获银熊奖杰出艺术成就奖,

对于片子的市场反应,杨超认为是他们的宣传能力不足,长江题材应该是一个公共议题,有很多本应该引发社会大讨论的话题。

至于长江的文化和史诗到底是什么模样,杨超也说不清楚,长江有太多的信息量,多元、复杂、神秘和无法定义的,这也是电影想传达的内容,他希望更多的人来关注和讨论长江。

(编辑:吴红缨,如有意见和建议请联系:zhouhui@21jingji.com;wuhy@21jingj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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