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钧:发展企业年金 需要从社保体系高度进行顶层设计

21世纪经济报道 袁庭岚 北京报道
2016-12-27 19:00

齐传钧认为,经济新常态下,企业年金收益率、参与率、企业缴费能力、市场竞争都遭受到了考验。要从根本上解决养老体系发展不平衡的问题,需要从整个社会保障体系的高度进行顶层设计。

在日前召开的《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16》(以下简称“报告”)发布式上,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副秘书长齐传钧认为,经济新常态下,企业年金收益率、参与率、企业缴费能力、市场竞争都遭受到了考验。要从根本上解决养老体系发展不平衡的问题,需要从整个社会保障体系的高度进行顶层设计。

企业年金投资是否能保值增值,是企业和员工关心的核心问题。齐传钧认为,,我国企业年金投资范围还很狭小,在经济新常态下,企业年金资产配置需要更加多样化。

他表示:“过去8年来,我们年金投资回报率平均8%,去年达到9.88%,创了历史新高,收益率非常好。但是我们要思考,过去20到30年,工资增长率每年平均13%~14%,假如未来还是按这个速度增长,年金的替代率堪忧。另外,我们的企业年金投资只局限于国内,国外养老金收益率做得好的能达到10%,但是他们是全球化布局投资的。过去十年是我们国家GDP飞速增长的10年,未来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如果经济下滑,我们还是这种资产配置模式,收益率还能不能达到8%?这值得我们去思考。”

据报告,2015年,企业年金参与率增速突破新低。齐传钧认为,年金增速拐点恰逢经济下行节点,这一现象应当引起充分重视。同时,企业缴费能力也是制度设计时必须考虑进去的重要因素。

他表示:“今年企业年金覆盖的人口增加了1%,说明什么?过去八年也好、十年也好,企业年金在发展的过程中虽然有一定的增长,但是是在高经济增长的条件下取得的。经济一旦进入新的时期,或者滑向中高速增长,年金覆盖面增速可能马上就降下来了,未来的扩面又给我们提出了课题——到底怎么看待覆盖面增速下降,是暂时性的还是趋势性的?如果是趋势性的可能就要引起我们重视了。”

他进一步说:“另一个要思考的是我国社会保障体系缴费能力的问题。我们第二支柱、第三支柱的规模相对第一支柱、相对13亿人口是杯水车薪,要加快发展二、三支柱,这已经成为共识了。前年我思考的是如何做大,去年思考的是企业年金投资收益,还有投资的成本,还有比如说账户之间转换便利性存在问题。今年特朗普上台后提出减税,对中国刺激很大,前几天网上也在热议中国税务高,所以我发现我们还面临一个问题:我们老说中国在发展第二支柱、第三支柱,我们缴费空间在哪?”

“从内部来说,经济进入新常态也好,进入所谓中高速增长也好,或是‘L’型拐点也好,总之表示我们企业正在面临很大的困境。如果每年从工资里面缴纳企业年金,我们就必须面对企业的负担问题。从外部来看,美国如果一旦实行减税政策的话,我们的空间更狭小。”他解释道。

根据报告,截止2015年,全国企业年金总资产9526亿元,只占城镇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3.6万亿元的26.95%。齐传钧表示,扩大年金规模是保持市场良性竞争的必要选择。

他说道:“只要四个管理人的企业年金指数不超过300,企业年金市场就是充分竞争的。有学者说企业年金投资管理要向专业化发展,建立养老金公司,成立专门从事养老金投资业务的部门。但是这个市场现在只有1万亿的规模,资源有限,目前有牌照的50多个,这么多机构要参与这么小的市场。如果规模不能扩大,导致市场不健康,我们没法共赢,只有共输。在我们经济学有个概念叫过度竞争,大家都吃不饱,这就带来行业的挑战。”

要解决企业年金发展的问题,齐传钧认为,应当从整个社会保险体系的高度重新思考顶层设计。他说:“我们以前做的顶层设计都是针对每个制度设计,比如企业年金、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但是要把企业的负担合理的配置,我们就应该对整个社会保险大的体系做一个顶层设计,但这可能不是某个部委承担下来的,可能要国务院层次。”

“我们是有配置的空间的。比如说养老,现在三个人养一个人,按理说每年收支相抵的话,理论上替代率80%。我们现在每年收支不抵,在有财政补贴的情况下,我们替代率才40%多,参保缴费率28%,这说明我们有应缴没缴的。我们得问问这个黑箱里出了什么问题,是管理问题,还是制度设计的问题?企业年金发展不好看似是企业年金本身的问题,实际上问题出在方方面面。比如说第一层次,肯定出在基本养老保险,我们有没有空间。第二层次出在整个社会福利体系,成本配置合不合理。第三个层次税收机制合理不合理。所以如果不探究这个问题,我们是没法破解企业年金和未来第三支柱的缴费问题的。”

针对居民存款比例高,居民有养老需求,但没有转化成第二、第三支柱的养老金的现象,齐传钧提出是否可以从制度设计上帮助养老金实现“南水北调”。“从2013年的数据来看,2013年的居民存款是47万亿,相当于全国GDP的82%。2013年美国企业年金是13万亿美元,美国当年GDP是16万亿美元,正好也是82%。我们存在什么问题?很多人存款,很重要的是以备未来养老之需,只是我们没有转化成投资资本市场的企业年金或者第三支柱的养老金。我们现在货币放在银行贬值特别可怕,能不能有一种制度把这个“水”南水北调,调到我们这个池子里,我觉得可以探讨。”

(编辑: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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