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艺术地图

21世纪经济报道 李茜
2017-07-29 07:00

卡塞尔(Kassel)是从拉丁文Castellum演变而来的,意为堡垒、要塞。卡塞尔于公元913年首见记载,1180年建市,1277年成为黑森伯国都邑,1567年又成为诸侯国黑森—卡塞尔的都城。

18世纪是卡塞尔历史上的黄金时代,几位君主都酷爱艺术,广修宫殿园林,搜求雕塑名画,使卡塞尔赢得了“艺术名城”的声誉,所以卡塞尔深厚的艺术根基其实由来已久。不过,让卡塞尔成为当代艺术前线并广为世界所知的是在此举办的五年一度的文献展(Documenta)。参观2017年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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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上的新城

二战期间,卡塞尔因为是德国军火库所在,遭受过严重的空袭,历史建筑受损严重。所以现在所见的卡塞尔城,大部分是战后新建的现代建筑。作为此次夏季文化艺术之旅的第二站,我和朋友从威尼斯双年展转战柏林,在柏林休整一日后,从柏林搭乘德国DB火车晃晃悠悠到晚上8点才到达卡塞尔,出了火车站便发现城市里充满文献展的氛围,墙上地上都贴满了海报,让人对第二日的文献展之旅充满了期待。

夏季是欧洲最好的季节,天气好得不像话,天色也要到晚上10点左右才会完全暗下来。放下行李,朋友便提议先去威廉高地公园(Wilhelmshöhe Park)走走。卡塞尔交通便利,大部分目的地通过公共交通便可以到达,从酒店出来,乘坐1路车在Wilhelmshöhe站下来可以到达山脚下。来之前就已经了解到高地公园是欧洲最大的巴洛克式山林公园,由意大利著名建筑师依山势而建,共有2座宫殿、3座博物馆和5个瀑布,爬到山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八角形的宫殿建筑,八角殿上又筑起金字塔式的高塔,塔顶上耸立着8米多高的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海格力斯的塑像,这座半人半神的大力士像,于1717年由国王Karl吩咐动工,作为该城市的守护神矗立在威廉高地的山上,现已成为卡塞尔城的标志之一,由此遥望卡塞尔市区,视野也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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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寻踪

第二三日的行程都集中在了文献展上,手握地图按图索骥:弗里德里希美术馆(Fridercianum)、文献展厅(Documenta Halle)、新美术馆(Neue Galerie)和邮局改造的新新画廊(Neue Neue Galerie)等传统主展区,新加入的包括黑森州州立博物馆(Hessisches Landes Museum)、卡塞尔行政区博物馆(The Stadt Museum Kassel)等,卡塞尔的艺术地图逐渐在我眼前展开。

从酒店搭乘电车来到弗里德里希广场,一出电车就被艺术家玛尔塔·米努欣(Marta Minujin)用大众捐赠的书本以1∶1的比例搭建的帕特农神庙(Parthenon)和冒着白烟的Expiration Movement吸引了眼光,后者是丹尼尔·克诺尔(Daniel Knorr)为本届卡塞尔文献展打造的新艺术项目,这个作品还导致至少30位市民给消防局打过电话。

随后便到核心场馆弗里德里希美术馆(Museum Fridercianum)打卡,建于1779年的美术馆由建筑师Simon Louis Du Ry设计,是欧洲地区最古老的公共美术馆之一,早期曾经作为黑森地区(Hesse)的公共图书馆而存在。因为到达的首日是周六,所以门口排起了不短的队伍。正好借此机会和队伍里排在我前头的两个当地人攀谈了起来。得知她俩都是居住在此、从事普通职业的本地人,借着周末的机会前来看展,不由得感叹如今文献展的普及,要知道早年的文献展仅针对艺术圈人士。因为今年“以雅典为鉴”的主题,美术馆内展出了许多雅典国家当代艺术馆的馆藏,如果缺少欧洲历史知识看起来会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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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塞尔城市四处寻宝期间,也在大街小巷见到了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创作于第七届文献展(1982)期间的著名行为艺术作品:7000棵橡树,当年博伊斯提出“以城市绿化代替城市管理”,在弗里德里希广场上按楔形摆出了7000块玄武石柱,并在一根石柱旁种下了第一棵橡树,之后任何人捐赠500马克都可以从广场上移走一块岩石,并在另一个指定地点种下一棵橡树,最后一棵由他的儿子在第八届文献展期间(1987)种下。一个有趣的细节是,据一位来自卡塞尔朋友称,现在也许早已不再有7000棵橡树了,因为橡树并非生命力顽强的树木品种,所以这么多当年种下的橡树也早被别的树木所替代了。

两处卡塞尔城曾经闲置的展览空间,均令人印象深刻。一处是被本届联合策展人迪特尔·劳斯特瑞特(Dieter Roelstraete)称为“卡塞尔的涡轮大厅”的新新画廊(Neue Neue Gallerie),空间前身是一间老邮局和邮件配送中心,其所在的北城区目前是大量移民的居住地。移民们大多是在二战后迁入,填补了当时锐减的德国劳动力,为战后重建发挥了作用。策展方选场馆于此,同样也考虑到了将移民纳入展览的社会意义,带动当地人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关注这个群体。

另一处是文化火车站(Kultur Bahnhof)的前地下车站,如果在非文献展期间,此处也是非常值得一看的目的地,远看是一个褐色的集装箱,步入之后别有洞天,作品被布置在车站的各处,包括墙上、步行道上和铁轨上。火车站在停止使用之前,一直担负着迎来送往文献展观众的角色,如今以场馆的姿态出现,继续在文献展中发挥作用。

后来还陆续去到了其他大小展如文献展厅、美景宫和星光影城等,四天的行程渐渐在场馆与场馆之间的奔波中画上句点,被誉为“学术独立、思想深刻、艺术自由”的卡塞尔文献展在这几日中也向我证明了其确实是一场令人兴奋雀跃的艺术盛宴,那些让我们感到担心的、让我们思考的都在其间有迹可循,无论它们是以怎样的形式出现。(编辑 董明洁 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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