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事务是气候变化的一个侧面,在我看来,中国在北极事务中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2018年于挪威特罗姆瑟举行的“北极前沿”大会期间,高风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
2018年是高风从外交部气候变化谈判特别代表调任外交部北极事务特别代表的第二年。他早年参与南极外交事务,后来参与了气候变化谈判,而在《巴黎协定》批准后,高风又被外交部选派担任外交部北极事务特别代表,专门负责开展与北极事务相关的外交活动。
在高风看来,2018年“北极前沿”大会上不断被提及的“科学外交”,在未来会是全球各国参与治理北极事务的重要理念。
中国参与北极事务近百年
中国参与北极事务已近百年,1925年,中国加入《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正式开启参与北极事务的进程。此后,中国关于北极的探索不断深入、实践不断增加、活动不断扩展、合作不断深化。
1996年,中国成为国际北极科学委员会成员国,中国的北极科研活动日趋活跃。同年,北极理事会成立,中国也从那时起便开始争取北极理事会观察国的地位。经过多年努力,中国于2013年成为北极理事会正式观察员国。
“当时还是外交部气候变化谈判特别代表的我,在瑞典的会议上看见北极理事会八个成员国的外长批准中国的观察员国地位申请,很兴奋地通过微博向国内报道这件事情。”高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有些兴奋。
为什么中国要参与北极事务?高风表示,对于北极的讨论是全球气候变化的一个方面。北极地区的气候变化比全球的平均水平要快,这也对观察全球变化具有指示性,北极地区的变化是气候变化影响的证据。
科学界很早就发现,人类经济活动造成的温室气体排放导致地球温度上升。高风表示,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发现这一现象后,应对气候变化逐渐被提上全球议程。
1988年,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IPCC) 成立。该委员会汇聚了全球相关领域上千名科学家,并发布了一系列报告,最后得出结论:人类需要立刻行动起来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在高风看来,《巴黎协定》的签订意味着人类对于气候变化的认识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即最先从科学上发现人类活动对全球造成的影响,在反思自己的行为过失后,靠科技发展来纠错。
“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思考。”高风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气候变化对北极的影响很明显,所以某种意义上说,北极和气候变化是一个问题。”
中国在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积极参与南极事务,高风此前也曾花费大量时间在南极事务上,这让高风在外交部北极事务特别代表一职上工作得很“顺手”。
高风表示,中国作为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国,在参与北极治理中,除了跟踪北极理事会议程、观察北极国家如何处理北极事务外,还出席北极理事会部长级会议,以及每年定期在北极圈内或近北极圈城市召开的相关会议。
除了北极理事会的相关会议,还有冰岛的“北极圈论坛”、挪威的“北极前沿”大会以及俄罗斯的“北极-对话区域”国际北极论坛这三个具有官方背景的会议。2018年的“北极前沿”大会动员了包括挪威外交大臣瑟雷德等在内的六名挪威大臣参加,芬兰、瑞典、丹麦、新加坡、匈牙利等国的部长级官员也参加了会议。
“这些部长们就北极地区的政策和活动进行交流,这也是我们会紧密跟踪的几个会议。”高风表示。
除这些规格较高的会议,中国还与有关国家进行双边对话,就海洋法和极地事务进行交流,此外还有小型的多边会议。
指导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的首份政策性文件——《中国的北极政策》白皮书(以下简称“白皮书”)于今年1月26日正式发布。白皮书阐明了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的身份定位、政策目标、基本原则和主要主张。
中国极地科研仍需加码
中国致力于为解决世界难题提供方案,外交部曾多次表示,中国重视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积极应对气候变化挑战,在推动污染防治方面也取得显著进展。
参与应对气候变化是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一个范例。高风认为,参与北极治理也是展现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例证。
此外,北极是全球气候变化的指示器,气候变化对中国的影响也是直接而强烈的。
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俄罗斯等国提出了共同建设“冰上丝绸之路”的意愿,提议将北极航道纳入“一带一路”倡议之中。白皮书中也指出,中国愿依托北极航道的开发利用,与各方共建“冰上丝绸之路”。
有趣的是,在“北极前沿”大会上,挪威北部一城市市长Rune Gjertin Rafaelsen也在自己的演讲中,展示了“一带一路”如何连接到其城市,给当地带来经济利益。挪威外交大臣瑟雷德在“北极前沿”大会记者会上接受采访时,也介绍了挪威和中国在北极的一些合作。
随着北极冰川融化,北极航道将成为连接欧亚之间的更短的航道。位于俄罗斯北极圈领土内的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更是各国开展北极开发合作的典型案例,包括中国、俄罗斯和法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参与其中。虽然本次“北极前沿”会议上有观点认为大型集装箱货船在北极航道中通航还不现实,但毋庸置疑的是,北极航道、亚马尔项目等北极地区合作的重要性正逐渐呈现出来。
高风认为,中国要参与北极事务,首先要对北极有一些基本的知识和了解。
尽管中国的极地科研起步较晚,但中国正在逐渐加大相关投入。
高风同时建议中国极地科学界加强横向联系,设置北极科学重大课题,并积极在国际会议上发声,“可以借广泛的科技合作机会,务实地参与到北极事务全球治理中去”。
高风表示,北极事务不局限于北极圈国家,域外国家的作用也非常重要,特别是在科研层面,“离不开中国等非北极国家的参与”。(编辑:赵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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