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相信贸易摩擦不会演变为汇率战 资金继续流入新兴市场 上月股票基金新增70亿美元

21世纪经济报道 朱丽娜 ,姚瑶 博鳌、上海报道
2018-04-10 07:00

随着美联储加快加息步伐,主要央行货币政策陆续收紧,新兴市场将再度面对债务问题的考验。

“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对债务是高度警惕的。观察债务的风险要同时考虑存量和流量两个维度。流量角度是投资和储蓄率的关系,存量角度则是从一个国家的资产负债表来看。中国的资产负债表是很健康的,投资与储蓄率的角度,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非常危险的信号出现。”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在4月9日出席博鳌亚洲金融论坛的分论坛上表示。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副行长兼首席财务官Leslie MAASDORP在论坛上指出:“中国的储蓄率非常高,而且绝大部分的债务都是国内的负债,这是好的地方,给市场带来了信心,这也是中国经济比较重要的结构性特征。”

然而,并非所有新兴经济体的前景都如此乐观。公开统计数据显示,新兴市场与中等收入经济体的政府总债务占GDP的比重已由2016年的46.8%上升到2017年的48.4%,其中这一比率超过60%国际警戒线且继续上升的国家有巴西(83.4%)、埃及(101.2%)、巴基斯坦(68.0%)、斯里兰卡(79.6%)和乌克兰(86.2%)等。

“要投资一个(新兴市场)国家,最重要的是看这个国家是不是投资在人才、教育、基础建设、机构、金融市场,保证市场的包容性,所有的亚洲国家在过去几年都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中东也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但拉美以及美洲国家仍然有所欠缺。”波士顿咨询公司全球主席Hans-Paul Burkner在论坛上坦言。

新兴市场仍录得资金流入

中美贸易摩擦升级以来,全球市场的波动性显著上升,抛售潮席卷全球股市,不过相比欧美为代表的发达市场,近期避险情绪对于新兴市场及前沿市场的影响比较有限。

据国际金融协会(IIF)4月5日发布的周报显示,新兴市场股票基金在3月份吸引了70亿美元左右的资金流入,占到了同期全球股票基金总流入的七成。另外,无论是从名义回报还是风险调整后回报来看,今年迄今,新兴市场和前沿市场股市都跑赢了发达市场。至此新兴市场和美股之间的估值差距(预测市盈率的差距)在今年以来进一步缩小,正接近2016年美国大选前的水平。

IIF分析称,上述现象背后的原因是,新兴市场整体强劲的基本面支持了市场情绪,从IIF追踪的新兴市场增速来看,新兴市场在今年2月份创出了2017年4月份以来最高的增速水平,相比之下,近期的PMI数据则显示发达市场的增长动能可能比预期下降得更快。另外,美元疲软也为新兴市场提供了一定的支持,与此同时,国际汇市也比较稳定,目前汇率期权隐含的波动性并没有出现明显变化,显示出市场并未预期当下贸易摩擦将升级成为一场汇率战。

瑞银财富管理此前分析也指出,中美之间加剧贸易摩擦以来,新兴市场出现的下跌情形,正在为新兴市场资产创造买入机会。

尽管截至目前,中美贸易摩擦升级并未对新兴市场带来实质性的影响,但也有观点警告称,若摩擦进一步加剧,尽管一些农产品出口大国比如巴西和阿根廷或从中受益,但从影响全球经济增长前景的角度来看,那么负面影响也将通过全球的价值链传导到新兴市场。

“如果(贸易摩擦)加剧的话,对于全球的价值链不会是一件好事。而暂时来说,我们看到一些主要的回应,有很多的讨论,但是暂时都还没有执行。贸易战是一损皆损,对于世界的金融或经济都不是好事。”Investcorp执行董事长Mohammed Bin Mahfoodh AI Ardhi在论坛上说道。

在李扬看来,贸易战对各自都没有好处,对整个世界也没有好处。对人民币、资本外流都会产生影响,受损是全面的。“但鉴于中国经济目前对外依赖度已大幅下降,在经常账户下,截至去年底总盈余占GDP的比重约2.6%,另外资本流入主要以长期贸易积累而非负债形成,因此负面冲击也不大。”

“中美贸易争端肯定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使市场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看到金融市场率先反应,美国市场反应得非常强烈,中国的金融市场也有所反应。汇率方面,反应没有那么大,整个世界还维持相对稳定的汇率。如果汇率波动的话,世界就会混乱,我相信不会从贸易摩擦发展到汇率战,国际上的政治家们应当有这个理智。”李扬表示。

基建投资依赖长期信用机构

近来,加大基础建设投资成为越来越多新兴经济体拉动经济增长的关键词。2017年基建投资将为亚洲经济增长贡献1.5个百分点,然而绝大多数新兴经济体仍然面对较大的基建投资资金缺口。

“发展中国家的基建投资存在一个矛盾,投资需求十分庞大,但是真正的投资量不多,因为都在担心风险,实际上金融市场认为潜在的风险非常大。目前主流的公私合营形式(PPP)并未能有效解决这些风险,包括汇率风险,监管风险,环境风险等。”泛美开发银行副行长Santiago Levy在论坛上指出。

他坦言:“虽然目前市场上已普遍将基建投资作为一个单独的资产类别,但将一个远在玻利维亚的基建项目转化为纽约资本市场的债券,仍然距离非常遥远,可能需要20年的时间。”

MAASDORP认为,私人资本之所以对这些基建项目敬而远之,是因为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通常这些项目的投资周期长达10-20年,而私人资本未必有如此长期的投资眼光。万一政权出现更迭,是否会影响基建项目的投资,而且一旦汇率出现波动,如果政府进行干预的话,投资者可能很难预测项目带来的现金流。”

在李扬看来,基建投资引入私人资本必须满足四个前提条件,“包括产权是否得到有效保护,是否有可持续的商业模式,政治环境是否稳定,以及是否有政府的适当支持。”

“大家都寄望PPP的模式能够解决中国基建项目的主要痛点,但实际上私人资本所占的比例不到10%,主要是地方政府通过融资平台,以各种办法从银行借钱。因此,中国研究出了长期信用机构的模式,比如中国的国家开发银行,创造了开发性金融,将赚钱与不赚钱的项目一起打包整体推进。未来在基础建设、城市住房、城市化以及一带一路的建设中都会建立相应的长期信用机构。”他表示。(编辑:赵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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