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初，快手和今日头条旗下的火山小视频因存在问题视频被责令进行全面整改。随后，两个平台均实施了相应的整改措施，快手CEO宿华更是发表了题为《接受批评，重整前行》的道歉文章。
数日后，火山小视频的整改还未结束，今日头条旗下的另一款产品“内涵段子”收到了永久关停的通知。多位今日头条员工向记者证实，内涵段子收到通知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他们也有些措手不及。
次日凌晨，今日头条创始人张一鸣发布致歉信，直言产品走错了路，接受处罚，并将成立整改委员会，全面清查产品中存在的问题。
在宿华和张一鸣的公开信中，双方不约而同的提到了“算法推荐“。事实上，无论是快手还是今日头条系产品，他们之前都是算法中心论的拥趸者。尤其是今日头条系产品，得益于算法推荐能更精准的投读者所好，它们在短期内收获了数以亿计的用户。
据极光大数据统计，2018年3月份，短视频app渗透率达到10%以上的依次为快手、抖音、火山小视频以及西瓜视频。除快手外，剩下的三个均为今日头条旗下产品，而抖音和火山小视频，成立时间均不到两年。
抖音总裁张楠近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采访时表示：“自己是做产品出身，将抖音从0到1打造出来，当初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么大。UGC的平台本来就很难做，抖音还不到两岁，有很多内容还不够完善，希望有更多时间去做调整。”
事实证明，过度依赖算法可能会取得短期的高速增长，但是当内容数量达到一定量级以后，算法的瓶颈也开始显现。眼下，快手和今日头条在产品整改方案上似乎也达成了共识，主要措施包括优化算法、加强人工审核等。
算法注入价值观
针对今日头条系产品出现的这些问题，外界有声音认为是算法没有价值观而导致。但张楠告诉记者，她并不同意这一说法，因为算法也是人写的，现在只能说是人没有给算法赋予更多的价值观。
宿华也持有相同的观点。他此前指出，快手社区运行时的算法是有价值观的，因为算法的背后是人，算法的价值观就是人的价值观，算法的缺陷是价值观上的缺陷。
至于如何给算法注入正确的价值观，快手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可以通过修改现有算法的一些规则，保证在符合用户兴趣的前提下，优先推荐那些正能量作品。
此外，通过增加外部合作，譬如与高校开展AI技术及人才合作，以此来提升平台视频分析的算法技术，也成为快手改进的一个重要方式。
4月初，快手携手清华大学成立了未来媒体数据联合研究院。据该负责人介绍，通过与清华大学的合作，快手希望能在诸如计算机图形、视频理解等短视频领域的技术难点上取得突破，同时在社区建设、内容管理上探索出更为完善的规则。
针对内容管理，快手去年底还与浙江大学达成合作研究协议，双方就短视频行业内容评级标准和传播伦理规范进行探讨，并将制定一版“内容管理操作手册”。据悉，该手册有望在今年底投入到快手的实际运营，同时也会对整个短视频行业提供规则借鉴。
就抖音而言，除了优化算法，公司希望从源头上注入更多有价值的内容。4月19日，抖音与西安市旅发委达成合作，双方将基于抖音的全系产品，在世界范围内宣传推广西安的文化旅游资源。
张楠告诉记者，与西安合作，是抖音要承担更多社会责任的体现。“一方面是提供更多优质短视频内容，另一方面，是用短视频形式把中国文化传播到全世界。”
人工审核无法替代
今年年初，今日头条资深算法架构师曹欢欢博士向外界披露了今日头条的推荐算法原理，包括内容分析、用户标签、评估分析、内容安全等详细的运算逻辑。
根据曹欢欢的介绍，在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内容都能通过推荐模型进行分发，但是，当遇到一些无法直接衡量的目标，比如对低俗内容的打压、重要新闻的加权等都是算法本身无法完成的，需要对内容进行进一步干预。
实际上，低俗内容的管理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内容行业的棘手问题，尤其是动态的视频内容，它比图文信息更难于分析和识别。这不仅仅为短视频平台的算法带来了挑战，同时也对平台的人工编辑团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此前业内有过估算，一个内容审核员，一天可以审核几万条文字内容或者几万张图片，但换成视频的话，只能审核1000-2000条。可对比的数据是，去年10月，今日头条宣布旗下所有平台每天上传的短视频数量为2150万，而快手此前公布的UGC视频每日生产量也超过了1000万。
按照快手和今日头条之前的审核团队规模，其审核能力已显然跟不上视频的生产量。因此，在此轮整改中，张一鸣宣布要将现有6000人的运营审核队伍，扩大到10000人；快手也准备将现有的3000人审核团队扩充至5000人。
谈及审核团队规模时，张楠向记者透露，抖音目前已有3个审核基地，还计划再开设2个，另外审核团队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已有几千人。据悉，仅今年3月，抖音已累计清理27231条视频、8921个音频和89个挑战，并永久封禁15234个账号。
从文字到图片，随着内容载体的更迭，短视频已成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代表，其更直观、生动的表达方式已被绝大多数人所接受。俗话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对于整个短视频行业而言，都应该在这场“阵痛”中进行深刻自省，而外界，或许应该给这个行业多一些耐心。
（编辑：黄锴，邮箱：huangk@21jingj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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