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世界杯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不同于奥运会的业余体育路线,世界杯足球赛始创者、前国际足联主席雷米特从一开始就将FIFA世界杯定位于职业体育。
足球是世界第一体育运动,而职业足球既是体育活动,也是经济活动、社会活动。足球作为体育运动,参与者众多,其参与门槛较低、竞争性很强。这使足球成为体育产业的大赢家,世界杯举办权争夺战的火爆程度已经超过奥运会。
但是反过来,足球又是一个颇为尴尬的运动,世界第一大第二大经济体、第一第二人口大国、第一第二综合体育强国都缺席了世界杯。本次俄罗斯世界杯,充满了中国制造、中国元素,乃至中国球迷,却没有中国队。
与美国仅有部分人关心美国缺席世界杯不同,中国足球没有出现在俄罗斯是国内舆论的焦点。坊间论者集中痛斥中国足球水平低,毫无例外地批评中国足球不讲足球运动规律,不愿搞好青训、多建球场,等等。但必须明确的是,作为一种大众运动,就全民提高身体素质的目标而言,足球并不比其他运动好。足球特殊不在于有什么特殊运动规律,而在于其作为职业体育,有着不同的社会经济规律。
职业足球本质是城市文化,一种大众娱乐。职业足球的出现,原因之一就是城市化社群网络的流动性。城市化的高流动性和聚合性,打破了传统乡村社会的熟人网络。流动的社群网络需要网络结点,相对于其他社会活动,足球运动的易参与性、对抗性和平等性,都使其更易于实现社交关注。虽然竞技足球非常残酷,但竞争相对公平,只要你在球场上能立足,就有机会积累社会资本,成为明星。
职业足球本身耗金巨大而不怎么赚钱,就算最赚钱的豪门俱乐部皇家马德里,2009年3.25亿的年收入也不过是壳牌公司的千分之一。但是作为一种城市经营平台投资和炫耀性投资,足球俱乐部对地产娱乐大亨或超级富豪有着非常大的价值。比赛的不确定性能吸引博彩业,社交聚合则带来餐饮视听等多种产业的发展机会。
所以,不管是欧洲和南美,足球产业都是由两个元素组成,城市移民和地产文娱企业。英法德荷等强队现在都是由海外移民组成,在海外移民主导足坛之前,则是以从乡村到城市的移民为主。而职业足球的运营多是地产商,文娱企业也占据一席,例如,皇家马德里的主席弗洛伦蒂诺是西班牙最大的地产商,巴塞罗那的复兴者拉波尔塔是长期做地产业务的律师。
可以说,中国有了职业足球的一个元素——不缺钱。但是,我们缺乏参与职业足球的社群,所以始终基础不牢。虽然中国的城市化很快,但由于城市准入的限制,定居城市的门槛较高,城市的流动性其实比较低,户籍制度、高房价等导致城市移民社会化成本高。踢足球容易,但踢职业足球门槛很高。有天赋且有意愿投身这个职业的人群,被排除在职业足球之外。有能力扎根城市的新移民群体经济能力较强,但在职业体育中更愿意选择网球甚至台球等成本更高、竞争相对宽松、国际化程度更高,而社群化程度要求较低的运动。
这意味着中国职业足球的根基可能会长期不牢固,但丝毫不影响职业足球的魅力。每两周飞去巴塞罗那看一场比赛的中国球迷大有人在。中国的职业足球投资人也热衷于举办各种赛事,甚至把欧洲职业赛事带到中国。(编辑 欧阳觅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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