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要移民和预算控制权 意民粹政府还想“颠覆”欧盟大选

意大利两位副总理忙着准备为预算案跟欧盟叫板之际，贵为总理的孔特（Giuseppe Conte）却一度在犹豫，是否该去参加一场法律英语考试，以便跟另外两人竞争罗马第一大学（Sapienza）的教授职位。

一仆难事二主，孔特在意大利政府中就处于这样一个尴尬位置。一边是五星运动党魁、副总理兼劳工部长迪马奥（Luigi Di Maio），另一边是联盟党党魁、副总理兼内政部长萨尔维尼（Matteo Salvini）。两位年轻的党领袖锋芒毕露，政治立场一个极左、一个极右，他需要随时调和两党诉求，弥合分歧，让联合政府得以顺利运转。

今年6月组建的新意大利政府正越来越乐于扮演欧盟的“麻烦制造者”：在移民问题上态度强硬；不顾欧盟反对，推动财政预算，大幅增加赤字。尤其在两党支持率此消彼长的背景下，总理这个角色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意大利政府声称10月15日晚提交给欧盟的预算案将解决“失业、贫困和不幸”等社会问题，但在一些人看来，民粹政府联盟中，有人可能巴不得这份预算草案被欧盟拒绝。

欧亚集团董事总经理拉赫曼（Mujtaba Rahman）认为，欧洲即将面临“真正的危机”，因为萨尔维尼已经确立了自己作为意大利政治主导力量和该国新欧洲统一政府推动者的地位。

虽然表面上坚持国内事项优先，但意大利政坛新贵志向不止于本国政坛——他们的目标是2019年5月欧洲议会大选，将这场大选视为与欧盟传统势力打响影响深远战斗的第一枪。

“局外人”总理很想去教书

3月的意大利大选未能产生多数派，支持率分列前两名的五星运动和北方联盟谁也不服谁，局外人孔特脱颖而出，5月底临危受命，组阁新政府。当时他是佛罗伦萨大学一名私法学教授，2月曾向Sapienza大学申请私法学教授职位。他成为总理后，大学通知来了，表示他已经入围，需要通过考试选拔。

于是孔特总理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去参加考试呢？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求学校推迟考试时间，以便准备。

消息被意大利媒体披露后，不恋权位的孔特却遭到前朝官员集体嘲讽。前总理伦齐（Matteo Renzi）公开讥笑他经常缺席内阁会议，因为“他是兼职总理，而且现在正忙着法律英语考试”；前经济发展部副部长斯卡尔法诺托（Ivan Scalfarotto）则在推特上写道：“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孔蒂对他任务期限的长度并不是很有信心，他已经在寻找另一份职业。”

舆论压力下，最终孔特不得不放弃心仪已久的教职。9月26日，Sapienza 大学证实他已撤回申请。

但在孔特领导的政府中，他却始终像个“局外人”。一开始五星运动占据上风，该党是大选最大赢家，得票32%，北方联盟只有17%选票支持。新政府上台以后，联盟党抓住难民议题，与欧盟博弈得不亦乐乎，国内支持率也节节攀升。如今在多数民调中，联盟党支持率都超过五星运动，成了意大利最受欢迎的政党，萨尔维尼也被广泛认为是该国政治事实上的真正主导者。

内政部长利用“危机”控制议程

特别的地理位置使意大利成为北非难民潮冲击的最前沿阵地，萨尔维尼的“代表性杰作”是宣布意大利拒绝开放港口，以拯救漂在地中海上等待靠岸的偷渡船只，欧盟领导人不得不逐个寻求解决方案。欧盟外交官怒称萨尔维尼的做法是“敲诈勒索”、“劫持”、“没有建设性”，欧盟经济事务专员莫斯科维奇甚至批意大利政府“排外”。

萨尔维尼却淡定以对。“在意大利没有种族主义或仇外心理，是由公民选择的政府关闭了港口，阻止了移民走私者。”萨尔维尼说。

在拉赫曼看来，今年夏天欧盟领导人争相出面解决的，其实是一场并不存在的危机。与三年前的高峰期相比，今年进入欧盟的移民数目一直较低。但萨尔维尼却在内政部长的位置上充分利用所谓难民“危机”，颁布新政，并与欧盟交火，进而控制国内的政治和媒体议程。“他的策略得到了很好的回报。”拉赫曼说。

拉赫曼认为，无论是孔特，还是经济部长特里亚（Giovanni Tria），对萨尔维尼和迪马奥都没有多大影响力。预算案现在成了双方争夺公众支持的砝码，意大利与欧洲其它国家的冲突似乎不可避免。

在最近一场欧洲议会选举动员演讲中，萨尔维尼称，联盟党将在未来30年内治理意大利，并在2019年“用意大利剧本推翻”5月欧洲议会选举。他声称正考虑建立一个新欧盟民族主义联盟，将所有希望保卫人民和边界自由与主权的运动汇集到一起，而联盟的支持者要扮演“解放”欧洲人的角色。

欧洲民粹党派集结备战大选

10月8日，在罗马举行的一次活动中，萨尔维尼与法国极右翼领导人勒庞（Marine Le Pen）同台。他们表示，即将举行的这场政治竞赛是只知紧缩的欧盟官员与专注于选民需求的民粹主义者之间的对决。他们对欧洲的看法是基于国家主权的，而欧盟目前的运作形式是建立在“对国家的否定”之上。

萨尔维尼指责欧盟委员会为一些成员国提供特权。“法国连续九年没有遵守预算目标，德国忽视宏观经济参数和巨额贸易盈余，意大利却成了每个人的焦点。”而他的联盟党将“尝试从内部改变这个欧洲”。

迪马奥也不甘落后，他在另一个场合表示，改变即将到来，首先是罗马，然后是布鲁塞尔，明年大选中民粹主义浪潮将推翻现有政治格局。

“说实话，这个欧盟在六个月后就结束了，”他说，“就像今年在意大利发生的政治地震一样，明年5月欧盟将会有一场地震。”

9月下旬，前白宫首席策略师班农（Steve Bannon）曾到访罗马，他称赞意大利的联盟党与五星运动组成的联合政府是一项“实验”，如果行之有效，将改变全球政治。

有消息称，班农在欧洲帮助建立一个名为“运动”的布鲁塞尔基金会，旨在协调参加明年欧洲议会选举的各个右翼民粹主义政党。除了意大利，他也与德国极右翼民主党、法国勒庞和匈牙利总理奥尔班（Viktor Orb á n）的基督教民族主义党进行了接触。

为了在明年欧洲议会大选中占据优势，法国总统马克龙号召中间派联盟组织起来，以对抗民粹主义者结成的统一战线。

奥尔班称，马克龙是那些支持移民到欧洲的政党的领导者，“我们则是想要阻止非法移民的人”。

在本届欧洲议会由各国选民投票输送的751名议员中，有151人被认为是欧洲怀疑论者。

（编辑：董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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