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饲养员画廊联合创始人 George Vamvakidis： 希腊当代艺术涅槃后重生 下一站中国
George Vamvakidis
中国当代艺术生态正吸引越来越多观望者加入。11月8日，来自雅典的当代艺术画廊饲养员（The Breeder Gallery）首次参加中国的艺术博览会，其联合创始人George Vamvakidis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
在全球当代艺术图景中，雅典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范本。本世纪初，雅典的当代艺术市场非常活跃，许多中产阶级纷纷加入艺术藏家行列。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希腊受到重创，经济下行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当代艺术藏家群体规模锐减。George回忆道，在短短一年内，绝大多数雅典当代艺术画廊无力支撑而倒闭。但在这之中，依然有少数幸存者，饲养员画廊就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画廊的两位创始人都不是艺术专业出身，George Vamvakidis告诉记者，他是学金融和欧洲研究出身，出于对艺术的爱好，于2002年和Stathis Panagoulis一起创办了The Breeder艺术杂志。这本杂志卖得极好，连泰特美术馆这样的顶级机构也在采购。而从杂志转型画廊也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早期，有些熟识的艺术家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展览空间，就询问George是否能在The Breeder杂志的办公室展示作品，George答应了，一来二去，就开始了代理艺术家的画廊生意。
从杂志时期，饲养员就坚持面向国际化的受众，转型画廊后，也致力于推动国际藏家与机构对希腊当代艺术的认知。也因为这样的定位，画廊才不用过度依赖本国市场，最终在2008年的危机中凭借国际藏家的支持存活下来。
从市场角度，金融危机无疑对希腊当代艺术生态带去了沉重打击，但George说，从激发艺术创作的角度来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认为，在市场泡沫时期，艺术家关注的是作品的展示性和销售能力，是以藏家为导向在创作。而在金融危机时期，艺术家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关注自身的表达。事实上，在金融危机时期，许多雅典本地的艺术家反而创造出了更加受到国际市场欢迎的作品。对于许多本地艺术家来说，这一突破非常难得。
在沉寂数年后，2017年全世界又将目光投向了雅典这座古老城市。五年举办一届的卡塞尔文献展在2017年第14届展览中，做出了“惊人之举”，在策展人Adam Szymczyk的构想下，卡塞尔文献展首次以双城的形式举办，除“大本营”德国城市卡塞尔外，另一个被选中的城市就是雅典。尽管主题聚焦的并不是当代艺术，而是“以雅典为鉴”，但卡塞尔文献展的加持，无疑为希腊当代艺术再次带来超高曝光度。
今年10月，又一件艺术盛事将雅典的当代艺术画廊聚在一起：起源于伦敦的共享画廊模式Condo去到了雅典。每个城市的Condo都需要一个总发起人，而在雅典，饲养员画廊承担了这个角色。在Condo Unit Athens上，饲养员邀请了来自欧洲和中东地区的7家画廊到雅典参展，为雅典带来全球化的当代艺术视野。
随着雅典的当代艺术生态逐渐复兴，George也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中国艺术家与机构都吸引了他的注意。此前，画廊曾邀请入围Hugo Boss亚洲新锐艺术家大奖的中国艺术家陶辉在雅典办展，也与北京红砖美术馆、上海余德耀美术馆的策展团队有所接触。但今年11月，George和Stathis才首次来到中国参加艺术博览会，并带来了法国艺术家玛蒂尔德·罗斯尔、希腊艺术家詹尼斯·瓦雷拉斯等人的作品。
“在今天的整个亚洲艺术市场中，没有哪里比上海更适合与藏家、机构交流会面。”George表示，饲养员画廊已经在全球范围内认识了不少亚洲藏家，来中国参展绝不只是一次试水，画廊已做好在中国市场长期耕耘的打算。
《21世纪》：对雅典当代艺术复苏来说，你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
George Vamvakidis：我们认为帮助年轻艺术家是最重要的。在缺乏活力的艺术市场中，年轻艺术家受到的影响最严重，而他们对艺术市场的未来而言至关重要。我们希望将更多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介绍给全球藏家。
《21世纪》：除了关注年轻艺术家，饲养员画廊在挑选代理艺术家方面还有怎样的考量？
George Vamvakidis：我们更加关注艺术家对现实中社会文化语境的思考，当然，这不仅仅局限于对雅典和希腊的思考，也包括对欧洲、对全球语境的思考。同时，我们也十分希望促成雅典与全球当代艺术市场更加紧密的交流，我们希望雅典能够成为一个更加国际化的城市。
《21世纪》：卡塞尔文献展和Condo Unit Athens对你的画廊和雅典当代艺术而言意味着什么？
George Vamvakidis：2017年卡塞尔文献展首次在两地共同举办，雅典部分的策展主题是“以雅典为鉴”，从社会文化的角度看，这个主题既具有历史感，也饱含当代意味。这里曾诞生了艺术和哲学，然而也诞生了欧洲债务危机。但无论如何，通过卡塞尔文献展，雅典努力推动着自身的复兴。同时，这场展览为许多本地艺术家带来了很高的国际关注度，而饲养员很荣幸能够为此做出贡献。
Condo Unit Athens共享画廊是我们的一次实验。相比于艺术博览会创造的竞争性环境，在Condo联合策展过程中，画廊能够以很低的成本参与到国际市场中来，也能够促进全球艺术市场的交流。对我们来说，将来自全球的当代艺术作品汇集到雅典展出，将帮助雅典成长为一个更加具有国际视野的艺术市场。
《21世纪》：你对中国市场有怎样的期待？
George Vamvakidis：很少有国家能够像中国和希腊这样，分别代表了一种历史悠久的文明。这让我觉得饲养员与中国市场有着不言而喻的亲近感。
目前，我们与中国艺术市场的接触还十分有限，不过在全球的策展活动中，我们认识了不少来自中国和东南亚地区的藏家。上海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理想的会面城市，能够与我们的藏家保持长期的交流和沟通。接下来，我们十分希望将更多的策展计划带来这里。(编辑 董明洁 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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