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评：警惕飞机设计过度依赖自动化技术

当地时间3月12日，美国飞机制造商波音公司于官网发布关于737 MAX运营的声明称，“我们了解监管机构和客户已做出他们认为最适合其本土市场的决策。我们将继续与他们交流，以确保他们获得所需的信息来保证对自身机队运营的信心。”波音表示，对737MAX的安全性有足够自信，暂无新指南。

FAA稍早前再发声明，表示FAA正在就所能获得的数据展开评估，截至目前没有发现存在系统性风险。在对ET302进行调查过程中，一旦任何可能发现影响到持续试航的因素后，FAA将果断采取措施。

据不完全统计，截止目前已经有43个国家全面停飞737MAX。中国是率先作出全面停飞决定的国家。这引起美国舆论的“阴谋论”，认为中国将波音与中美贸易谈判挂钩。美国过度政治化的解读随后被越来越多国家停飞令证明是无稽之谈，因为欧洲和其澳洲盟友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由于中国是以国有航空企业为主导，航空管理将飞行安全置于行业最高地位，因此，中国官方决定是从保护乘客生命安全出发的，不存在政治化。相反，波音为了避免损失而表现出的“信心”，则会让世界丧失对其责任感和设备的信心。

737 MAX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已经发生两次在同一飞行阶段同样性质的事故。根据相关业内信息显示，波音在不改变737传统的机体结构与气动布局的前提下，为了提高飞行效率，换装体积更大的发动机并改变了发动机位置，影响了飞机气动布局。

为此，波音在737 MAX 8机型上加入了一套辅助飞行员控制飞机仰角的系统，也就是“机动特性增强系统 (Maneuvering Charateristic Augmentation System, MCAS)”。这套系统是为了应对737 MAX机型新的引擎吊装方式所带来的额外的抬头力矩。当飞机迎角过大时，MCAS会自动改变飞机的配平以防止飞机因为迎角过大而失速。 

根据调查，去年印尼狮航JT610发生空难，空速数据发生错误导致启动MCAS，因为飞行员在此之前并不知道MCAS的存在，可能未及时判断到问题所在，未能及时按照手册的指引关闭这一系统。在JT610之后，波音紧急向各家运营商发布相关指引，并根据FAA的适航指令开始改进737 MAX有关系统。

目前埃航空难航班的飞行数据似乎与JT610表现相同，这引发世界对MCAS可靠性的担忧，也是做出停飞决定的依据。

飞机制造是一个系统工程，波音在不改变机体结构与气动布局的前提下，单独修改发动机设计，带来了一些潜在风险，为了化解这种风险而采取了自动化的措施，这种在起飞关键阶段的“程序补丁”，又容易因为数据错误而启动，导致飞行员在紧急状态下切换，而且在起飞阶段可安全利用的时间极短，很容易引发事故。更可怕的是，这种事故还很难分清是MCAS还是飞行员造成的。

这显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趋势，人类越来越崇拜技术，尤其是自动化及其人工智能。当过度依赖人工智能的时候，一旦发生技术故障，其代价是巨大的，也是人类所无法掌控的。人工智能体系具有稳定性，但也更具脆弱性。

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就表达了对过度依赖技术的担忧，他写道：飞机正变得过于复杂，难以操作。如今飞行员已经不那么被需要，需要的是麻省理工的计算机科学家。我在很多产品中都已看到这一点，总是在寻求一些不必要的“进步”，但往往越古老和越简单的会越好。(当出现故障时)有些决定是分秒必争的，太复杂则会带来危险。所有这一切都会付出昂贵代价，但收效却微乎其微。”

他表示，“我可不想让爱因斯坦做我的飞行员，我想要伟大的专业飞行人员，可以轻松迅速地控制住飞机！”

事实上，传统飞机已经由过去几十年的飞行纪录证明是安全可靠的。737 MAX 8带来的问题在于，制造商想要在节省成本的前提下提高飞机效率，但这种资本导向以及对“补丁技术”的自信，最终酿成了系统可靠性的风险，这是一个付出巨大代价的警示。（作者为本报首席评论员）

（编辑：祝乃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