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的新加坡样本： 全球首辆全尺寸自动驾驶公交车将落地，2022年实现规模应用？

2019年，新加坡自动驾驶行业发展陆续取得突破。1月，新加坡率先出台全球首个为自动驾驶业务提供全面标准的法规草案《技术参考68》（TR68）；3月初，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简称“南大”）和沃尔沃联合发布世界首辆全尺寸自动驾驶电动公交车，并称在4月开始上路测试。

一直以来，新加坡在发展智能交通方面雄心勃勃。丰富的资讯与数据和先进的道路基础设施也使新加坡成为企业开发自动驾驶系统的理想地点。为实现在2022年实现自动驾驶规模应用的目标，政府大力支持自动驾驶测试项目，与高校合作开建还原度极高的测试基地，吸引企业落户研发中心。

“新加坡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来实现（自动驾驶）这一目标，这也是新加坡的突出之处。”沃尔沃客车总裁 Håkan Agnevall 3月14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

今年1月推出的TR68草案十分关键，旨在为自动驾驶技术发展设立国家统一标准，有利于为企业研发提供准确方向，此外，作为全球首发此类草案的国家，新加坡还可以为世界各地提供借鉴和参考。

新加坡发展自动驾驶业务的需求为何如此迫切？记者采访获悉，在人口老龄化和交通土地受限的严峻考验下，新加坡希望利用自动驾驶技术缓解压力。目前，新加坡人口老龄化速度仅次于韩国，未来老年人安全出行需求将大幅上升，而新加坡可用于低附加值服务业的劳动力短缺，如司机数量不足，因此实现自动化运输是较理想的解决方案。此外，该国土地面积有限的短板越趋明显，但人口流动需求仍在上升，急需利用自动化和智能化实现精准无缝连接，提高交通效率。

关键草案率先面世

新加坡一直被业内认为是全球最有可能率先规模应用自动驾驶技术的国家之一，政府也为自动驾驶业务规划了一片蓝图。2017年，新加坡宣布计划到2022年在非高峰时段，要在三个居民区内开设自动驾驶车队，并且在同年11月对该项目开始进行公开招标。

在长达122页的招标需求书中，新加坡政府要求企业提供车辆规格、商业模式、数据和知识产权等信息，其中和5G相关的内容就达34页，而美国政府公布的无人驾驶汽车测试需求书只有4页长。新加坡前交通部副部长Lee Chuan Teck此前便表示：“我们可能是唯一一个以如此积极和系统的方式看待这一问题的国家。”

在政策扶持加码下，新加坡自动驾驶研发进程蒸蒸日上。2017年11月，作为新加坡自动驾驶技术研发的核心高校，南大开建了自动驾驶测试基地，在这个微型城镇里，南大按照新加坡实际公共道路标准设计了交叉路口、红绿灯、公交车站和人行横道。城镇里还模拟摩天大楼，以测试高楼的无线电干扰，另有一台降雨机来模拟该国频繁的热带暴雨，目前已有10多家公司在此测试车辆。

2018年，南大研究人员还表示，他们在自动驾驶汽车的关键部件——光探测和测距传感器领域取得了突破，或可让这一技术的研发成本降低200倍。

企业也纷纷入场，把新加坡作为其产品研发的重要基地。除了无人驾驶电动巴士项目外，2018年11月，德国大陆集团和法国无人驾驶研发企业EasyMile也在新加坡设立研发团队。今年1月，英国电器制造商戴森宣布将把总部办公室移至新加坡，并在新加坡设厂生产电动汽车。

对研发企业说，最令人振奋的或许是今年1月新加坡陆运管理局（LTA）新出台的TR68草案——全球首份为自动驾驶技术发展提供法规指导和设立国家统一标准的文件。目前，自动驾驶技术缺乏行业指导方针，这也是许多企业在研发中遇到的最大障碍。“在此之前，没有一个明确的框架说明政府希望自动驾驶技术达到怎样的水平，企业不知道政府想要什么。”大陆集团底盘及安全事业群无人驾驶系统和技术总监Andree Hohms 3月13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说。

因此，TR68的出台将为企业铺平研发道路。惠誉自动驾驶行业分析师Joshua Cobb 3月11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TR68）可以消除自动驾驶技术研发工作的一些不确定性，为企业明确在自动驾驶汽车上路测试之前需要达到哪些标准，从而可以简化研发过程。”

同时，草案的出台可以为其他国家设立相关法规提供参考，对整个自动驾驶行业也会产生积极影响。“而且新加坡政府也对企业的意见持开放态度，如果企业对目前草案中的标准有相关建议，新加坡政府也十分欢迎。”Hohms说道。

为何如此迫切？

新加坡对自动驾驶规模应用的需求为何如此迫切？

人口老龄化以及随之而来的劳动力缺口，还有新加坡长期面对的土地资源受限带来的挑战，都是其大力推动自动驾驶项目落地的重要原因。

新加坡正在面临着严峻的人口老龄化问题。联合国的数据显示，目前新加坡人口老龄化速度居世界第二，仅次于韩国，劳动力缺口渐大。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公交车司机人手不足。

“我们当地的公交车司机平均年龄已接近退休年龄，现在许多司机都是来自邻国的外务人员，尽管这在短期内解决问题，但是也带来风险和不确定性。”南大能源研究所未来移动解决方案项目主任Anshuman Tripathi 3月11日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从需求端看，未来老龄人口出行需求将急升，如何保障他们能够安全独立出行是新加坡重点考虑的议题。Tripathi认为，有效、便利的交通规划和互联互通十分必要，而在司机数量不足的情况下，自动化运输则是理想而且可行的解决方案。

另一方面，新加坡也不希望技术含量较低的服务行业霸占其有限的劳动力。随着新加坡智慧国家各大项目提上日程，该国也力求把劳动力从繁复单调的工作中转移到高附加值和高技术产业上。“发展自动驾驶技术也将有利于新加坡优化人才结构。”惠誉分析师Cobb对记者表示。

长期来看，新加坡土地不足的问题更加要求该国优化交通体系，提高交通效率。目前，新加坡15%的土地用于建设道路和停车场设施。Tripathi对记者称，未来已没有多余的土地用于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了。

但新加坡人口流动需求却仍很大。交通资讯公司Intrix近日发布的报告显示，2018年，新加坡人在拥堵中度过了105个小时，排名全球14。Tripathi认为，尽可能地无缝连接各种交通方式，才能以有限的土地满足不断增长的流动人口需求，而这意味着发展技术，实现精准的自动化和智能化。

2022年是新加坡为规模应用自动驾驶技术所设立的目标节点，多位受访人士均认为，这个目标相当有野心。Joshua称，新加坡虽然是目前全球发展自动驾驶技术最有优势的国家之一，但要全面实现应用，还是需要多项条件的支撑。“比如，虽然现在大多数企业都说到2020年会规模实现5G，但其实它们和这一目标仍然有距离。”

Agnevall则表示，实现完全无人驾驶的道路是非常复杂的，“我们都想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快速实现这一目标，但目前看来，最现实的场景是，车内配备一个备用驾驶员，随时准备在有需要的时候接管方向盘。”

（编辑：李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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