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有馆无物” “深圳模式”可作启迪

21世纪经济报道 21财经APP 梁信 深圳报道
2019-09-03 15:07

现代城市文化场馆常见的“有馆无物”困境,且看深圳如何破解。

在过去十几年全国文化场馆的建设热潮中,由于过度注重与众不同的建筑外观,不少文化场馆在规划设计的过程中都忽视了与之匹配的“软件”。由此造成的结果,通常是城市里涌现出一大批“有馆无物”的怪象:长期空置的场馆或者呆板守旧的展览模式,让前期硬件上的巨大投资无法转变成提升文化生活水平的有效价值。

针对这个问题,2019年9月1日,深圳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举办了一场由深圳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城市和建筑设计处主办,深圳市城市设计促进中心与设计互联共同承办的“打开文化建筑 共造创意活力”主题论坛,对大型场馆的设计理念及日常运作方式进行“冷”思考,并通过几位文化场馆主理人的分享,探讨活化各文化设施运营的“深圳模式”。

(图说:馆长奥雷·伯曼为媒体和公众导览)

在论坛开始前,招商蛇口·设计互联馆长奥雷·伯曼为前来参与活动的观众和媒体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场馆导览。他首先带大家参观了目前正在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展出的“榫卯”空间展。他解释道,榫卯结构源于中国传统的建筑智慧,可以让一些本无关系的物件之间产生联系,这个理念正好与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的场馆设计意图不谋而合。

(图说:“榫卯”空间展一角)

纵览场馆的微缩模型,可以看到场馆主要由三个像盒子一样的空间组成,分别面向公园、城市街区和大海。他认为场馆各自面对的方向,分别代表了该场馆融合了面对自然陆地的依恋、面对构建城市的坚定,和面对未来的勃勃雄心。秉持这着三个“面对”的根基,奥雷·伯曼表示:“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可以构筑出更为强大的艺术社群。”不难看出,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场馆承载的功能,已经远远不仅是作为展览厅向市民开放,更重要的是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综合型艺术服务平台——展览空间旁边就有手信文创纪念品商店,可以把单纯的艺术作品展示转化为有商业价值的市场化产品;户内外的界限用玻璃门模糊,室外广场除了供市民休闲活动,环境上也同时融合了艺术家的大型装置雕塑;转角一拐,还有进驻的画廊、旗袍设计门店、海外艺术专业预科教育机构……通过把参与艺术消费的每一个角色和环节有机地堆叠到一起,最终创造出一个为艺术社群而设的生态活动空间。

(图说:奥雷·伯曼介绍场馆微缩模型)

早在2018年底,深圳市政府发布了《深圳市加快推进重大文体设施建设规划》,表示将重点规划建设“新十大文化设施”。未来,将有一批代表城市形象的新文化地标跃入深圳人视野。然而,文体设施规划建设除了注重空间品质,还应该考虑场馆内容和运营管理等问题。文化设施的建设,抛开其建筑本身的设计,场馆运营、文化与商业的协调、能给公众带来怎样的文化体验也同样重要。如何通过运营让场馆保持活力?文化设施运营管理在当下面临着哪些问题?如何正确组建机制和流程?在导览结束后,这些问题又被提上了主题论坛的议程。

(图说:奥雷·伯曼作致辞演讲)

在论坛致辞中,奥雷·伯曼表示:“设计互联运营的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场馆融合了多种文化生态,它不仅是单纯的艺术展览、商业购物、休闲空间。它期待的是与更多商业伙伴一同构建丰富的文化生态圈。”他提到,当初在筹备过程当中,他们希望可以突破传统博物馆的定义,博物馆不应再只是一个保育展品或者藏品的空间,而是开放的平台。甚至该场馆的建筑设计师槇文彦先生,也把打开、构建开放连接的意象融合到场馆建筑的方方面面。

在关山月美术馆工作了22年的深圳市当代艺术与城市规划馆馆长颜为昕,做了题为“数字美术馆的无界之路”的主题演讲。他表示,在当代艺术和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美术馆数字化是必由之路。但在互联网思维下做美术馆的案例,在世界范围内还比较少,大多数仍存在于理论和概念阶段。纵观现在大多数艺术品数据化仅仅是停留在浅层的扫描、拍照等做法,得到的数据只是一个记录,不具备恒定性,跟藏品的概念完全不一样。他介绍,关山月美术馆方面正尝试使用多光谱艺术品数据信息采集,通过对整个作品不同层次的分析,以及对所有作品系列当中的曲线以及色谱元素进行分析,通过不同分布的知识仓库系统以及多媒体知识库做起整个碎片化拼接,由此催生出更多对于中国传统艺术作品的理解。再者,配合藏品的基本信息、历史、专家的论文等资料,通过互联网的比对以及智能检索,形成一个真正“无界”的综合性知识库。此外还可以把文创和数字化结合,线上线下互动营销,形成闭合,达到将藏品的价值转化为社会价值的目的,进一步实现美术馆与受众之间的“无界”。

(图说:刘晓都作演讲)

随后,坪山美术馆馆长、都市实践合伙人刘晓都做了题为“后生活 几题”的分享。刘馆长首先介绍说,有两个关于国内艺术场馆的建设热潮任务数据值得注意,一个是每年新建的美术馆要求多达100家以上,第二个数据是2001年全国美术馆的总数还不到2500家。因此在中国,只有“馆”没有“藏”这种情况非常普遍,而且是大部分的文化场馆都会出现的状况。50年代开始,国民普遍产生了一种务实的生活观念:先生产,后生活。同理,刘馆长认为也可以先做起美术馆,再想办法攒艺术品,用现有的条件去创造新的可能。他认为这是在中国做艺术设计和展览的一种新模式,这种模式带有强烈的深圳特色。他总结道,从运营的角度来说,设计能够吸引到公众的注意,可以把公众和艺术和作用文化的积累能够更好的嫁接在一起。而一个更向城市、向市民开放的美术馆,将逐渐成为一种趋势。美术馆的平民化、公众化吸引到更多的观众,进而获得盈利。

华侨城盒子美术馆艺术总监、艺术家周力也介绍了自己的华侨城盒子项目,通过二十多个可以移动的小型艺术空间“盒子”,将纯粹的当代艺术镶嵌入商业空间,使艺术在有完整表达前提下,以最近距离得以接触公众,同时也为青年艺术家、艺术机构提供展示自我的平台,推动当代艺术生态建设。

设计互联副馆长赵蓉在分享的最后总结道:“我一直相信其实文化机构应该在我们社会中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们今天讨论如何建造和运营文化机构,也体现了我们如何看待自己、个人和群体,如何看待历史和创新之间的一个关系。实际上也呈现了我们整个时代对于文化的价值观。”她表示,现在大家都在提文化建筑和文化项目,背后的意义正变成城市的地标,同时也在彰显城市的身份。加强文化机构和不同的社会组织、社会和企业之间的联动,不光是为了流量、曝光度,更是可以让文化机构之间能够真正打破机构的壁垒,实现文化资源在城市里的活化和流动。

(编辑:董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