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肃纪 马明哲御将
21世纪经济报道
2019-11-12

图/宋文辉 摄

“本次正风肃纪专项行动,我们要做好自查自纠,即查即纠,解决一批突出问题,严查一批违法违纪违规案件,清除一批害群之马,为公司长期健康、稳定发展保驾护航。”日前,马明哲在中国平安“正风肃纪专项行动”动员大会上的发言广为流传。

此前不久,平安银行总行行长助理兼上海分行行长冷培栋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根据平安银行的解释,“冷培栋是因个人原因被立案调查,平安银行将积极配合相关调查,并进一步做好案件防控工作。”

正值中国平安人事调整、战略改革、模式转型之际,这一动员令格外受到市场关注。据了解,中国平安的本次“正风肃纪专项行动”,参与范围不仅包括党员领导干部,也包括非党员及外籍高管,做到“全员参与、滴水不漏”。

一面是人事构架变阵,另一面是雷霆肃纪手段。中国平安创始人、董事长马明哲希望做到,确保中国平安这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始终在通往“百年老店”的正确轨道上。

业绩考核是硬指标

比三季度业绩更受市场关注的,是中国平安董监高的调整。

10月24日,中国平安第十一届董事会第九次会议和第九届监事会第七次会议在上海召开。中国平安监事会选举孙建一担任监事会主席,董事会推荐谢永林、陈心颖接替孙建一、蔡方方出任公司执行董事,选举任汇川出任副董事长,聘任谢永林出任公司总经理,聘任蔡方方和黄宝新出任公司副总经理。

据了解,本次中国平安董事会对公司部分高管岗位做出的调整,是为了延续和巩固“联席CEO+职能执行官”集体决策机制。

2018年12月14日,中国平安在深圳召开的第十一届董事会第四次会议,审议并通过了《关于完善公司执行委员决策机制和组织体系的议案》,增设三个联席CEO岗位,由李源祥、谢永林、陈心颖担任。根据安排,李源祥、谢永林、陈心颖三位联席CEO分别统筹管理个人、公司、科技业务。

联席CEO成立的条件有很多种。通常而言,在国内设立联席CEO的情况大多为两家企业合并或者企业派系竞争的一种磨合和过渡的安排。但在国际上,设立联席CEO通常是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需要。

中国平安副董事长任汇川表示,该制度实施近一年来,公司的经营管理和业绩水平又有了新的进步,三位联席CEO分管三大事业群的结构日趋完善。实践证明,“联席CEO+职能执行官”集体决策机制是行之有效的,是符合平安战略发展方向和需要的。

任汇川续称,对公司而言,谢永林出任总经理,兼任联席CEO,可有效解决总经理岗位与联席CEO机制之间存在的职责交叉和重叠问题,能够进一步提高决策和执行效率,使分工更清晰、责任更明确、协同更有力,符合“联席CEO+职能执行官”集体决策机制运作需要。

对于谢永林,中国平安的评价是:“谢永林加入公司后,先后在保险、银行、投资等业务线担任重要职务,拥有跨系列专业水平、经营能力和经验;思路清晰、学习能力强,综合能力突出;领导力、推动力、执行力强,锐意进取,富有魄力。”

不过,联席CEO的设立也可能引发一些负面问题,比如持不同观念的几位CEO可能导致全公司战略不清晰;CEO们的合作不畅,也可能让公司内部不同阵营的沟通成本增大。

一名已从中国平安离职的人士透露:“马明哲不怕、也不反感山头主义,他鼓励适度竞争,关键是凭业绩说话。公司的绩效考核很清晰,搞些小动作是没用的。”

不止一位中国平安的员工表示,“绩效导向”、“结果导向”是公司自上而下,通行规则中的核心,业绩考核是硬指标。

但另一方面,“过度拉帮结派是平安文化中的大忌,占山为王的角色很快就会被打压下去。”前述人士直言。

“在业务上,马明哲对每位高管予以充分授权,包括相应的职位、薪酬以及配合其开展工作的资源等。但在战略落地、制度落实上,则需每个专业公司、每位高管高度执行。尤其涉及公司制度、纪律,均为不能触碰的底线。”前述人士进一步解释道。这种观点,与马明哲此次在中国平安“正风肃纪专项行动”动员大会上的发言不谋而合。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调整后,中国平安管理层的年龄主要集中在50岁左右。这意味着,平安的干部队伍进一步年轻化、专业化、国际化。

在这一番布局后,马明哲会退休吗?对于马明哲的职务和职责,任汇川表示,作为董事长,马明哲未来将继续在公司的重大战略转型、商业模式创新、科技创新、人才梯队培养和文化建设等方面,发挥核心领导作用。同时,三位联席CEO分别负责三大业务事业群的结构、“联席CEO+职能执行官”集体决策机制,将在马明哲领导下不断完善,为公司的长期健康发展发挥更大的作用。

马明哲坦言,自己每天的工作,最关注、最花精力的只有两个方面。“一是战略,这是公司的未来。我时刻关注市场、技术的趋势,和集团、各专业公司班子定期检视不同业务未来 2 年以上的战略,确定战略方向,制定竞争策略,并根据市场变化及时调整。”

对于具体的日常经营管理,马明哲则交给专业的经营团队。曾有人问马明哲:“平安有 20 多家子公司,涉及银行、保险、证券、信托这么多业务,你只有两只手,怎么忙得过来,你是怎么管的?”马明哲的回答是:“我两只手都是空的,银行、保险、证券、信托等每家公司,都各有自己的一双手,他们非常专业、敬业,日常经营管理交给他们,我非常放心。我只是站在他们背后,思考公司明年、后年的战略方向。”

“竞争、淘汰、激励”文化

自去年以来,中国平安开始对各个业务板块和条线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这在中国平安31年的发展中屡见不鲜。

以平安人寿为例,9月23日,平安人寿宣布,公司将构建五大职能中心和五大销售区域。具体而言,平安人寿将一、二元事业群(一元事业群包括9个中心城市以及11个经济较发达且地级市发展较好的市或省份及地区;二元事业群包括另13个省份及地区,以及12个经济欠发达省份及地区)拆分为五大作战区,即重构东区、西区、南区、北区、中区五大销售区域,及渠道管理、运营、产品、共同资源、投资管理五大职能中心。

2003年,平安人寿借鉴国外经验,推行设立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事业部,垂直管理全国数十家分公司。2016年,原东、西、南、北四区事业部重新调整,转为按一、二元市场及业务条线划分的管理架构,即为“五大事业群/部+五大共享中心”。其中,前台方面,原总部和区域事业部的管理职能被统一合并,成立一元事业群、二元事业群、银保事业部、新渠道事业部(电销)和互联网事业部;中后台方面,则调整成立产品支持中心、科技支持中心、投资管理中心、服务支持中心、共同资源中心,以支持事业部业务落地。

观察三个节点,2003年,平安人寿推行设立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事业部,是为了通过分区管理,收窄管理幅度,使总部的方针政策、销售推动、风控措施等得以有效执行。2016年,转为按一、二元市场及业务条线划分的管理架构,则是为了加强各事业群/部经营的独立性,确保功能独立、边界清晰,同时旨在加强内部竞争激励机制,而二元事业群的升格,更可视作再度进攻县域农村市场的号角。

而此次的组织架构变革,主要是配合整个集团全面数据化经营转型的需要,搭建总部超强大脑,提升经营管理的先知、先觉、先行能力,确保政策的前瞻性、统一性。另据了解,平安总部将优化部门建制,重新设计业务流程及岗位,实现部门对业务端到端的运行。

有业内人士认为,这与现在最火的“大中台”业务机制有异曲同工之妙。2015年,阿里巴巴启动中台战略,中台集合整个集团的数据运营能力、产品技术能力,对各前台业务形成强有力的支撑;前台的一线业务更快速敏捷地适应瞬息万变的市场。

波士顿咨询公司(BCG)大中华区董事总经理陈果在公开场合谈及保险公司“大中台”业务机制时表示,未来,保险市场变化的速度会越来越快,销售和服务的场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客户对产品和服务的期待会越来越高,保险公司的信息系统要能够快速、低成本地应对业务变化,支持业务创新。这种业务机制的调整涉及到企业组织的深层次变革,需要企业具备极强的企业架构管理和文化适应能力,即使是大企业,走上这条路也得要有长期奋战的准备。

中国平安这种持续变革,带有“竞争、淘汰、激励 ”的文化,也输出了不少干将。例如,1996年前后,时任中国平安常务副总经理的孙兵出任新华人寿总经理。2000年前后,时任中国平安副总经理的李钢出任筹建中的生命人寿董事长;同期,时任常务副总经理赵卫星也辞职离开。此外,包括孙伟光、田地、刘经纶、何志光、袁力等中国平安的元老,不乏几度创业者,并依然活跃在保险业。

中国平安几次明显的人才输出,也对应着市场的扩围。例如,1996年,泰康人寿、新华人寿、华泰财险、永安财险、华安财险获批成立;2000年前后,生命人寿、民生人寿、东方人寿、恒安人寿等保险公司酝酿筹建;太平人寿、太平保险开始复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