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武汉医护现场 武汉协和医院朱彬:“千里偷渡”向武汉一线逆行

疫情防控关注陈红霞,协宣 2020-02-04 11:26

我是一名医生,我要回去上班。

“我回来了,可以安排工作”,平淡的说出这句话语的朱彬,通过千里“偷渡”的方式,从上海赶回武汉,投入到武汉协和医院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的一线工作,从返回武汉至今,都没有去看过年幼的女儿。

朱彬是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协和医院(以下简称武汉协和医院)感染性疾病科主治医师,2019年12月初,作为科室年轻骨干,朱彬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科进修学习,按照计划,他将在上海进行为期3个月的进修。

但疫情在12月底爆发。通过新闻媒体,朱彬获悉武汉新冠肺炎的相关讯息,并且随着疫情的发展,朱彬敏锐地发现在协和感染科的工作群中,病房的压力与日俱增。同事们的工作强度逐渐增大,倒班频率逐渐增高,有的同事坚持带病工作,有的同事即便家人过世,也匆忙回来。他旁观大家在一线奋战,内心越来越煎熬。他有一个朴素的想法,那就是那些都是自己的老师和同事,关键的时候,他要和大家在一起。

朱彬当即向两边科室提出申请。华山医院感染科当时就予以同意。但协和医院感染科的郑昕主任考虑到朱彬这次学习机会难得,对他个人的发展大有助益,还想让他坚持原计划,最初并不同意朱彬回来。

但疫情的发展不如人所预料。随着疫情易发汹涌,就诊人群快速挤进医院,为此,武汉协和医院扩充了发热门诊和隔离病区,又派遣人员支援定点医院,医务人员的工作强度空前加大。看到这种局面,朱彬再也坐不住了,1月23号,朱彬再次提出申请,要求立刻返回武汉,这一次,主任同意了。

彼时的武汉,已经封城,所有离汉通道关闭,留在武汉之外的人,也无法进城。朱彬在订票软件上查询到当天还有一班飞武汉的航班,他赶紧预定。但仅过了几小时,朱彬就收到航班取消的消息。他想着购买火车票,但同样显示停运。

无奈之下,他选择了1月25日的同一航班。“但要等太久了,”心急如焚的朱彬不甘心,听说华山医院有赴武汉支援的医疗队,还想同时试试能否随队出发。但医疗队当天晚上即紧急出动,无暇通过他的临时申请。他只好继续等待1月25日的飞机。“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了24号晚上,临出发的前夜,航班再次取消。”

没时间消化失望的心情,朱彬赶紧再想办法。有人告诉他可以先坐火车到武汉周边的城市,比如麻城或者信阳,然后再打车回来。他以为可行。可紧接着武汉便出台了机动车禁行通知。武汉的出租车出不去,外面的出租车也进不来。因此即便到了武汉附近,再进来还得另想办法。他灵机一动,想到到周边后,如果自己租车来汉,说不定便可行。在他看来,这大概是唯一的方法。“成不成不一定,可必须试试”。小城市不见得有租车服务,因此他首选飞赴长沙。

1月27号中午,朱彬乘坐的航班落地长沙黄花机场。到了机场片刻没有休息,直接从早已租好的租车公司提车上高速。“当时租车公司的客服发现他把目的地设定为武汉,还特意打过电话,询问原因。”朱彬说,他回复他们自己是一名医生,需要赶回去上班。租车公司随即主动免掉了所有费用。“当时觉得特别有力量,我知道自己确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跋涉,27号下午五点,他回到了武汉,并第一时间给郑昕主任打了电话,只是简单地告知自己回来了,可以接受工作安排。

从1月31号开始,朱彬正式加入科室排班。他负责在发热门诊坐诊,6小时一个班次。2月2号当天,朱彬从早晨8点坐诊到下午2点。自打上班后,朱彬就没有回家。休息的时候就近住在医院统一安排的宾馆中。一是防止交叉感染,同时也方便一有紧急情况可以及时赶到。

朱彬说,真的回来了,才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期的还要严重。病人不但多,病情也很复杂。目前协和发热门诊是24小时值班。来就诊的患者普遍有发热症状,很多还合并呼吸道症状。病人一旦确诊,再去定点医院。一旦穿上防护服,朱彬必须6小时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否则一脱一穿就是半个小时,病人的诊疗就耽误了。他坦言,长时间闷在防护服里面,从生理到心理都是一种煎熬。

此后,回来路上的艰辛与波折,不管是家人还是领导,朱彬从没有主动提起。他觉得和一线的同事们相比,自己这些都不算什么。“至今,我没有告知父母我已回武汉。”朱彬说,迄今老人们还以为儿子远在上海,避开了此次汹涌的疫情,“老人们已经非常担心,不想再增添他们的不安。”

(编辑:张伟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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