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百家丨从火神山医院看引进服务信托的重要性

前不久，在新冠病毒疫情蔓延的严峻形态下，武汉市决定参照北京小汤山医院模式，在该市蔡甸区武汉职工疗养院建设一座可容纳1000张床位的火神山医院。

1月27日，新闻报道显示，国家发改委依据联防联控工作机制，紧急下达中央预算内投资3亿元，专项补助收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患者的武汉火神山医院和武汉雷神山医院项目建设，重点用于购买重要医疗设备，为实现“集中患者、集中专家、集中资源、集中救治”提供设施保障。

2月2日，火神山医院率先建成，正式移交军方接管。中国军队抽组了1400名医护人员，将于2月3日起承担武汉火神山新型肺炎专科医院医疗救治任务。

显然，火神山医院是中央预算投资建的，应该是卫健委直属医院，国资+军方运营，很特殊也很简明。鉴于抗疫形势紧迫和武汉红十字会工作存在众所周知的问题，火神山医院直接接收捐赠物资：特事特办，不用经过武汉红会。

随后，雷神山医院也将建成交付军方运营，模式和火神山应该没有区别。

这里，个人有个小问题要思考了，如果火神山医院是民间捐资建的，也交付军方来运营，用怎样的财产登记模式比较合适？

首先，有一个问题是无法避免的，医院的土地是原武汉职工疗养院的，即使是民间捐资，通常也只解决建设资金和设备采购款，原疗养院土地也是投入，如何分别登记就值得研究了，由于医院直接接收捐赠物资，还有一个后续的物资登记的问题。

这个环节，本人认为，引进服务信托可以相对顺利地解决前述这个问题。以下服务信托相关概念综合引用周萍博士《服务信托的内涵和发展空间》及王道远、周萍、翁两民、贺洋，《信托的逻辑：中国信托公司做什么》，（中信出版社，2019.11）。

服务信托是指以信托财产独立性为前提，以资产账户和权益账户为载体，以信托财产安全持有为基础，为客户提供开户/建账/会计、财产保管/登记、交易、执行监督、结算/清算、估值、权益登记/分配、信息披露、业绩归因、合同保管等托管运营类金融服务的信托业务（见图一）。

业务指标场景呈现：

服务信托的核心是托管运营，即管钱、管账、管报表。不管是指定机构运营还是通过招投标程序选定委托社会专业机构运营，在服务信托业务中，信托公司仅提供托管、运营等管理服务，不提供投资决策或顾问、融资决策或顾问的服务（见图二）。

业务指标场景呈现：

服务信托在以上场景中，可发挥公共治理的功能，弥补公共领域政府的缺位和市场的失灵。

比如在失衡的千夫所指的慈善事业结构中引入中立的第三方、独立的看管人、忠实的执行者，服务信托天然能够与公共治理相契合。服务信托的目的，可以服务于个人和企业，也可以服务于政府和社会，解决当前公共卫生领域的现实难题，推动公共治理、增进社会公益。通过服务信托的结构优化追求独立、效率、公平、安全等等价值。

因此在经济结构、社会结构转型发展的中国，服务信托具有极大的社会价值，其中当然也隐含巨大的商业价值，面对非常迫切的社会需求和公共需要。

服务信托起源于委托人、受益人各种各样不同的诉求，在慈善信托方面，就不是投资需求而是管理需求。

受托机构通过信托的形式帮助受托人实现这些目的。客户看重的不是受托机构的投资能力，而是信托的法律结构、受托机构的资格和“处理事务”的能力。在好的法律结构下，信托公司处理事务的能力可以通过社会专业合作而放大。

比如在慈善物资的分派方面，信托公司完全可以选择九州通这样的专业公司合作，而无需依赖一些效率低下的组织。

从这个角度讲，服务信托最能体现信托的制度价值，是可以将信托公司与其他金融机构区别开来的业务，并且与自身的投资银行业务、财富管理业务也区分开来。

服务信托的目的首先不是信托财产的保值增值，而是风险隔离等，目的可概括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比“受人之托，代人理财”的范围更广。

信托公司忙于价值创造与风险承担的工作难免力不从心，在信托规模的压力下，主动管理要承担刚兑的风险，亦考验受托人的投资管理能力。而服务信托业务的核心在于依照信托文件，妥当处理信托事务，对信托公司来说不需要承担市场风险，只要聚焦服务功能的设计安排能力、执行事务的能力即可。

信托公司在这个环节可以与律师事务所、咨询公司、会计师事务所合作，理论上说，只要项目的重要性和绝对值够，信托公司可以对接全球最好的法律资源、智库资源和财务管理资源，在执行事务的能力方面，甚至可以和军方合作。

服务信托业务的表现是一整套包括财产保管、数据处理、财产核算、产品估值、清算交割、利益分配、信息披露、信托受益权登记、变更等全部或者部分环节的服务。

这种服务依托于信托法律关系，而且每一类服务均有标准化的流程。服务信托财产的形态不再局限于资金，可以是动产、不动产和股权、债权等各种财产权。服务信托围绕不同形态的信托财产提供不同内容的管理服务。

而且，目前我国这方面的环境已具备相对完善的建设。2019年9月10日，全国统一的信托受益权账户系统正式上线运行。

中国信托登记有限责任公司文海兴董事长这样解释，全国统一的信托受益权账户是信托行业的一项基础性制度创新，信托产品的收益，既可以归投资者本人所有，也可以直接划给投资者指定的受益人所有。可以把信托受益权账户看成证券股东的账户，一人只能开一个账户（比证券账户还严格），投资者通过信托受益权账户，可以了解自己名下受益权的份额有多少，也可以知道，自己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信托产品，这样就避免了吃亏上当，还可以通过信托受益权账户，知道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从而能够更好地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利。目前，受理客户登记的网点建设也相对健全。

包括中国银行、建设银行等20多家银行成为首批信托受益人开户代理银行，个人无论是否买了信托产品，都可以去银行网点开设一个信托受益权账户，今后如果投资了信托，就可以直接实现账户的关联。

这里，根据个人观察，还有一个隐含的重大信息，即不但是投资了信托可以直接实现账户的关联，如果是安排了服务信托，不管是慈善目的还是遗产安排或是纯粹的财产处置，信托受益人都可以在信托受益权账户上看到自己的登记权益，这个权益可以是租赁权、不可单独交易的不动产权益份额、知识产权或者是PE名下的合伙企业份额的对应权益。

在服务信托结构中，信托公司是“执行者”和“受托人”，而不是“决策者”，决策者是与信托合作的PE机构或者社会资本乃至捐赠者。决策者和委托人对每一项具体事务的执行细节均可以充分定制，对每一个委托事项下达具体指令并对执行结果均完全负责。

执行信托文件（表现为监管、鉴证、分配）是执行者和受托人的主要义务。受托人在“忠实执行”事务之外，对执行的后果不承担任何责任。

因此，在服务信托业务中，信托公司几乎没有信用风险、市场风险压力，主要承担操作风险。

也因此，信托公司可以与PE公司合作，后者承担市场风险压力，前者承担操作风险，而在某些具备固定收益类特征的公共需要项目比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大力发展的租赁住宅、养老项目、城市公用事业、灾后重建的基础设施、财政支付的公共卫生系统建设等方面，市场风险小到完全可以容忍的时候，也可以通过集合资金信托+服务信托的方式。

公共需要项目（租赁住宅）应用场景

（一）项目交易结构图

（二）具体交易流程

①设立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全体委托人同意本信托计划受益权的实现以服务信托受益权实现为准。

②集合资金信托计划（LP1）、保险公司（LP2）、国企（LP3）作为有限合伙人认购有限合伙形式私募基金的有限合伙份额。

③合伙企业受让SPV100%股权。

④合伙企业以其持有的SPV股权设立服务信托，服务信托受益人为合伙企业全体合伙人及集合资金信托计划项下全体委托人/受益人或其指定人士。

⑤服务信托委托管理人对目标公司及目标项目进行管理（包括管理租赁事宜）。

（三）收入与分配

本交易结构项下收入来自于目标项目对外租赁收入，具体分配顺序为目标公司出租目标项目取得租赁收入分配至SPV，由SPV分配至服务信托，由服务信托在扣除相关管理费、受托人报酬等税费后，根据信托受益人安排分配对应的信托利益（各受益人根据其对应的登记目标项目的收益来获取期间分配。）。

信托公司作为专业的持牌金融机构，服务信托业务可成为重要的业务板块，持续产生收入，并创造新的业务机会，与社会资本合作，扬长避短，发挥自身的优势，致力于一一对应的服务信托的多种运用场景，满足公共治理要求和公共需要，做好运营管理、利益分配和权益登记，做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忠社会之事”。

（作者简介：上海华向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创始合伙人 ，信托领域从业近20年）

（编辑：李伊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