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型带疫解封，源于严峻的经济形势。
在全国禁足55天之后，法国从5月11日开始“解封”，并在今天（6月2日）迎来解封的第二阶段，重新开放餐馆、酒吧和海滩。
5月27日，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发布报告称，即使乐观预计，2020年法国GDP也将缩水8%。报告分析道：“在连续两个月的经济放缓之后，法国经济就像是一直在屏住呼吸，现在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又发现眼前这个世界已并不是疫情之前的世界了。”
面对严峻的经济形势，解封似乎是解决危机的唯一办法。可另一方面，截至北京时间6月1日16时，法国新冠肺炎确诊151753例，死亡28802例，其中5月28日通报新增确诊病例3325例。法国华人免疫学专家鞠丽雅在接受21新健康的专访时，把这种解封形容为“焦虑型解封”，即固定时间强行解封，而非达到安全标准后的解封。
从早期将新冠肺炎视为“大号流感”，推行被动的群体免疫策略，到疫情暴发后的不作为，迟迟不愿推行大面积检测，再到强行带疫解封，媒体还甩锅中国，鞠丽雅指出，法国政府的疫情管控工作“从轻视误判到被动不作为，一步错步步错。法国人民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01 确诊超18万，源于被动的群体免疫
21新健康：目前法国的新冠疫情情况怎么样？处于什么发展时期？预计确诊病例数据会如何变化？
鞠丽雅：法国的疫情防控局势整体来说是非常令人失望的。目前，法国新冠肺炎病死率为19.6%，高居全球第一。虽然危重症病人的数量在减少，但依然排在世界第7。阳性病人数为90000，为全球第4。
人类与新冠病毒的较量，是生与死的较量。因此，病死率是评价一个国家疫情管控举措的重要指标。从新冠肺炎病死率排名来看，法国是全球疫情管控较差的国家之一。
虽然法国从3月17日开始封城，但预计应在4月中下旬出现的拐点却直至5月初才出现。拐点出现以后，法国新增确诊数从约7500例/日缓降至约300例/日，因此法国当局决定于5月11日开始逐步解封。但非常遗憾的是，5月28日新增确诊数突然飙升至3325例。法国官方的解释是，更新了数据登记的方法。但这也说明，在过去近20日中，法国还有很多已感染的病人没有统计到。
法国目前的疫情防控形势非常复杂。即使要解封，也要非常谨慎地逐步进行。要评价全国管控的最后结果，至少还需两周时间。如果今后两周的新增病例继续高发，解封步骤将会停止。
21新健康：现在法国一线医护人员感染情况如何，医疗物资是否紧缺？
鞠丽雅：法国没有就医护人员感染作专门的数据统计。法国首例无中国人接触史患者，发病后并未隔离治疗，且在重症后多次转院，引发医护感染，造成了首例急诊医生殉职。
位于巴黎大区的39家公立医院共有10万名医护人员，其中已有4000人感染，约10人死亡。里昂医院系统对1578名医护检测，阳性者达478人。马赛公立医院查出60名医院职工感染，10人为医护。尼姆市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确诊患者只有60人，却有100位医护人员的新冠肺炎检测结果为阳性。现在，法国医院新冠肺炎科室里的医护人员依旧使用半保护性的外科手术服。
一线医护人员告诉我，现在每天发两个口罩，一套手术服。我的女儿在皮提医院——法国最大的医院的ICU病房工作，工作了几个星期后就咳嗽得很厉害。她的主任让她回家隔离，也没有安排检测。
法国政府将转运病人的压力完全转嫁到医护人员和急救人员身上。有症状的人，甚至是检测结果呈阳性的人，不是自己去医院，而是由SAMU（院前急救系统）工作人员转运到医院。高峰时期，巴黎地区ICU饱和率高达300%，东北地区ICU饱和率更是达到400%。
法国具有献身精神的医护人员、SAMU团队想尽一切办法，用高铁、大巴、甚至是军用飞机转运病人，也有部分医护表示不担心被感染，而且感染痊愈后再上一线更放心。
应该说，法国医疗系统在疫情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和消耗。
21新健康：法国新冠患者数据是否存在通报滞后的问题？
鞠丽雅：法国体量较小，数据滞后的情况不明显。而且病人区域性较强，集中出现在巴黎大区以及东北部大区，数据更新相对及时。但是法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数据的统计标准存在较大问题，比如说，4月1日以前法国养老院中的死亡人数就没有计入新冠肺炎死亡人数中。现在的死亡病例数也没有统计居家死亡人数。
法国采用轻症患者居家隔离的管控方式，但居家隔离人员没有得到高质量的治疗，只有患者病情加重后，才能进入医院治疗。因此，很多患者转入医院后很快就死亡。还有一部分患者在家中死亡。新冠疫情期间，法国居家死亡人数超过10000，目前无法确定其中感染者的人数。
而且因为法国没有推行大面积检测，很多疑似病例、有新冠肺炎症状的人无法得到检测。这导致许多患者直到病情很重时才被发现。法国政府自身的管控措施不力，法国媒体却指责中国隐瞒新冠肺炎疫情，谎报死亡人数。
但实际上，法国才没有做到数据透明。比如说，在疫情早期，法国每天的检测人数都没有公布。直到4月下旬，迫于多方压力，政府才开始公布检测数及其他数据，但都很含糊。
21新健康：您之前提到法国在本国疫情暴发初期采用“群体免疫”策略，那么现在法国当局的策略是否有所改变？
鞠丽雅：实际上，法国疫情可分为四个阶段：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2月份中国处于疫情最艰难时期、武汉采用“休克式”的封城措施来管控疫情时，法国疫情却非常平静。因此，法国当局并没有意识到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性，甚至仅将其视为“大号流感”。直到3月11日，新增病例不断增加，法国才由卫生部长出面成立第一届专家委员会，12名来自伦理学、卫生经济学、流感病学的专家组织制定了群体免疫的策略。
关于群体免疫，法国政府以及专家们有几点考虑：
1.不想学习中国休克式的方法。
2.2009年，H1N1禽流感扩散至全球，时任法国卫生部长罗斯利娜巴舍洛－纳尔坎做了很多举措，包括囤积口罩、疫苗以及抗病毒药物。结果当年禽流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因此造成大量物资浪费，这位部长也遭受了猛烈的攻讦。
3.巴斯德研究院、法国赛诺菲巴斯德公司认为此次新冠肺炎疫苗的研制需要约20个月。
而且，当时法国专家认为新冠肺炎治愈率有80%-90%。直到3月下旬，法国确诊人数猛增，尤其是投票开启之后，病例增长速度超乎想象。3月24日，法国总统马克龙亲自成立第二届专家委员会，艾滋病病毒发现者、诺贝尔奖得主巴尔·西诺西出任第二届专家委员会主席。在3月25日的电视演讲中，西诺西提出法国应开展大面积检测、阳性隔离，大巴黎区市长还提出在巴黎展览中心内，建成能提供9000个床位的方舱医院，全法国人民都期待政府举措能有所改观。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此后西诺西再也没有露过面。反而是第一届专家委员会主席、伦理学教授大量出镜，并提出解封后再进行免疫学检测。
4月份的时候，马赛学者在《柳叶刀》发表文章，揭露法国政府和专家委员会之间的冲突，甚至直指专家意见因为政治原因遭到阻碍，无法施行。4月21日，法国累计确诊数达到约11万，死亡人数约2万。至此，法国总统马克龙才公开承认，法国的群体免疫失败，必须要开发疫苗。
尽管如此，法国政府仍然没有推动大面积检测，而是声称全方位检测要到解封后，即5月11日以后进行。实际上，世界卫生组织（WHO）在3月16日就向全世界呼吁进行大面积检测，但法国却迟迟没有行动，浪费了大量时间。
如果封城从3月上旬开始，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可以控制住疫情。哪怕是到了3月底，如果能进行全方位检测，控制住传染源，法国疫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境地。法国政府反复强调，检测只能用来看病人是否阳性，不能用来进行管控，甚至认为新冠肺炎已经流行，管控没有必要。在我看来，法国政府的疫情防控工作是从轻视误判到被动不作为，一步错步步错。法国人民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21新健康：根据目前法国的数据（感染率以及血清流行病学检测抗体的结果），“群体免疫”是否还有可能实现？
鞠丽雅：群体免疫是一个古老的概念，是指在没有介入方法、疫苗的情况下，单纯依靠个体免疫力的防控方法。适者生存，免疫力好的活下来，免疫力不好的就死掉了。这是一种和现代医学、人伦相悖的理论。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法国政府懒政。巴斯德研究院在5月11日前后做了一项小群调研，结果显示5%的人群血清检测阳性。
法国现在累计确诊病例将近20万，死亡近3万。根据血清流行病学检测抗体的结果，实际感染人数应在300万左右，但即使如此，也还远远未达到群体免疫要求的70%的感染率。想要成功实现群体免疫，按照现在的病死率计算，法国将会有更多人死于新冠肺炎。
群体免疫的核心是产生抗体，形成免疫。但人体产生抗体需要时间，所以群体免疫强调抗体和时间的关系。1918年大流感耗费了一百年进程、几十年的疫苗普及，才最终形成群体免疫。事实证明，被动的群体免疫是无法在短短数月中形成的。
主动的群体免疫是使用疫苗，让人体在短时间内快速产生抗体。中国现在大力推动疫苗研发，就是想实现主动的群体免疫。而以法国为代表的一批西方国家所推行的被动的群体免疫，是以数万乃至数十万人口的死亡为代价的。
现在，各国都在努力研发疫苗，每推进一步，就是狠狠地打了推行被动群体免疫的人一耳光。
被动的群体免疫中最大的受害者是老年人。法国有6万多家养老院，住着70万老人，现在法国养老院的新冠肺炎死亡人数超过10000，还有很多著名演员、作家死于新冠肺炎。可以说，被动的群体免疫实则是一种人群清洗，细思恐极。
02 大面积检测难以施行，源于政府管控不力
21新健康：法国解封方案的计划重点是大量检测、乘坐公交必须佩戴口罩以及学校逐步复课、商店重新开放等。解封后法国现在一天的检测量是多少？有没有达到计划中的每周70万次？使用的是核酸检测还是抗体检测？
鞠丽雅：关于法国新冠肺炎疫情，有两个最大的突出点，一个是检测，一个是口罩。我在3月份的文章中写过，检测是法国最大短板。从3月份至今，法国的总检测率全欧洲最低，总检测量只有138万次，人均检测量全球排名第64位，落后于罗马尼亚、土耳其、吉布提、波兰等国。因此病死率居高不下。3月份检测量约为每天4000次，4月份约为每天9000次，5月11号后检测量达到每天5万，尚未达到计划中的每周70万次。
法国卫生部长在曾经在一次议会讨论上称，如果检测结果是阴性，就是一种浪费，因此要把检测留给阳性重症病人。这意味着，他根本不明白检测的实际意义。中国新冠肺炎检测的阳性率为0.5%，法国阳性率最高时曾达到20%。而重症患者人数只占所有感染人数中的不到20%，检出患病人数和实际感染人数还有很大差别。
法国解封以后，政府要求民众乘坐公交车、身处公共场所时必须带口罩。口罩是法国疫情防控过程中最有戏剧性的“道具”。就在封城期间，几千万法国人走上街头投票选举，而当时法国当局还在宣传口罩无用，有病的人才需要戴，没病的人保持距离即可。
法国当局之所以推行这样的宣传策略，有一种说法是法国没有多余的口罩库存，另外一个说法是当局要推行群体免疫，因此需要50%-70%的民众都感染新冠肺炎。
从民调来看，法国百姓对法国当局的管控举措非常不满，70%认为法国政府有欺骗行为。5月11号解封以后，整体来讲，有20天的新增确诊病例数是比较平稳的。对于这一结果，口罩起了很大作作用。就法国疫情情况来说，在对疫情没有完全了解、疫情未被完全控制的背景下，口罩还要继续戴下去。
21新健康：根据法国总理菲利普公布的解封路线图，解封后确诊人员可以选择居家隔离或者是到指定隔离点隔离。但是根据中国的经验，居家隔离是会加剧病毒传染风险的，为什么法国还是选择这样做？
鞠丽雅：解封以后，法国政府唯一的进步就是有症状的人可以致电家庭医生，如果家庭医生认为可以检测，就会发电子处方给离待检测人员最近的实验室，完成采样检测的工作。但是对于检测结果呈阳性的人，法国政府没有拿出有力的管控措施。
法国政府认为方舱医院需要的医护人员和大量物力会给政府很大负担，因此选择调动酒店作为指定隔离点，但这一举措也无法彻底推行。整体上讲，法国政府没有管控的理念，对病毒放任自流，像甩手掌柜一般让部分患者居家隔离。
3月中旬，有三名法国医生代表医师协会，要求卫生部长推行大面积检测，阳性隔离。部长却公开表示反对，坚决驳回。如今，法国的新冠肺炎死亡人数接近30000，居家死亡人数为10000。死者家属已经成立新冠受害者协会，迄今已提起70项控诉，控告内阁成员故意杀人罪。
这也导致对立党派摩拳擦掌，企图在9月份的议会投票中推翻现任政府。但是，现任政府早有准备，发出公文称不承担责任。
21新健康：血清检测这种检测方式是新研发的，与PCR核酸检测以及快速检测方式相比，阳性率如何？
鞠丽雅：PCR检测的是病毒核酸，被誉为检测是否感染病毒的“金标准”。血清检测是看人体内是否存在抗体。在正常情况下，人体感染病毒后一周内就会对病毒产生非特异性免疫反应，产生IgM抗体，感染后10至15天反应消失。感染后两周左右，IgG特异性抗体开始出现，浓度逐渐升高，用于清除病毒。
使用哪一种检测方法，取决于各国的管控策略。中国有20多种PCR检测试剂，以大面积检测为主要管控手段。1月23日到2月26日，中国药监局批准了三种血清检测进行辅助诊断。因为抗体产生的时间不同，血清检测可以判断感染时间。
而在法国，PCR只作为重症治疗的指标，不用于管控，因此PCR检测在法国的开发力度很小。因为政府一开始就推行群体免疫策略，所以将血清学检测作为主要检测手段。解封以后，法国政府最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进行全民血清学检测。
5月21日，法国卫生部公布已得到确认的23种血清学检测试剂名单，其中7种使用ELISA的方法，10种来自中国。
为了让更多法国学者了解中国，我最近整理了中国多个试验室就检测试剂的验证性研究，假阳性和假阴性的原因与应对方法，用法文进行综合整理，近期将发表在法国的学术期刊上。
03 焦虑型带疫解封，源于严峻的经济形势
21新健康：您认为法国现在的疫情情况，从免疫学角度看，是否符合解封标准？当疫情数据发展到什么程度时可以解封？
鞠丽雅：中国的解封标准是连续14天无新增确诊病例，而法国则是固定时间，强行带疫解封。按照巴斯德研究院统计的数据，法国总感染率为5%。目前确诊约18万，就意味着，剩下300万感染病人尚未被甄别出来。敌情不明，解封是非常危险的。5月10日，在全法科技工作者协会的视频讲座上，我就提醒大家：“新冠病毒惹不起，要继续想法躲起。”
5月11日解封以后，一周以内每日新增确诊病例维持在200—500（例），但5月17日查出25个新的感染源，一部分分布在红区，一部分分布在绿区。5月28日，所有电视新闻都在讨论解封，但当晚数据显示新增确诊病例3325例。由于所有阳性患者都是居家隔离，病毒仍在继续传播，甚至可能引起第二波疫情高峰。这样的解封是在没有安全数据标准下的强行解封。
21新健康：法国有没有可能再增加限制性措施？
鞠丽雅：法国政府提出分阶段解封，5月11日-6月2日是第一阶段解封，6月2日-6月22日是第二阶段解封，如果可能，6月22日以后将进行第三阶段解封。解封开始以后，连续7天新增确诊病例数缓降，使法国政府信心满满。但5月28日出现3325例新增确诊病例，说明还有很大感染空间。
政府对猛增3325例的解读是因为使用新的检测跟踪信息系统，把原来没有计算为确诊的人数纳入统计，但由于没有公布这3000多人的出处，一切都在混沌之中。现在只能耐心观察，看后面两周的情况。
按照计划，6月2日要进入第二阶段解封，究竟能不能解？还是封封解解，解解封封？大家都不清楚。政府不清楚，也没有把传染源分布的区域告诉百姓。6月2日以后，法国将开放公园，解除100公里出行限制，这意味着法国人民可以进行跨省旅游。但是老百姓不知道传染源在哪里，不知道遇到的人有没有感染，自然担忧万分。
21新健康：就像大仲马所说：“人生的一切智慧都在等待和失望之中。”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希望疫情消退。这种“带疫解封”的做法，会不会有别的国家效仿？
鞠丽雅：希腊、意大利、西班牙 ，欧洲很多以旅游为重头收入的国家都着急解封。希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美丽的海滩、酒店、餐食等待游客光临。可是如果还有新冠肺炎感染的风险，谁敢去呢？大家都担心解封以后会出现第二次疫情高潮。
法国巴黎大区居住着法国近1/4的人口，是法国的经济文化核心，许多中国人旅游的首选。现在谁还敢来呢？
21新健康：为什么法国政府要这么急迫地解除封闭管控？
鞠丽雅：从3月17日到5月11日，法国政府发放了1200亿欧元的补贴，法国GDP下降5.8%，经历了二战以来最大的经济衰退。很多企业都受到疫情影响，不少大型企业裁员关门，如雷诺裁员1.5万。中小型企业举步维艰，奢侈品服装业产品大量堆积，等着解封后能尽快降价甩卖，回笼资金。迫于经济压力，法国政府自然期望尽快解封。
法国政府宣布法国现在面临着90年代以来最高的失业潮，457万人登记失业，25岁以下年轻人失业率达29.4%。10%的外资项目取消，25%的外资项目延迟。可以说，法国面临着严峻的经济危机，疫情管控越混乱，经济复苏的可能性就越小。
为了刺激经济重启，欧盟拿出7500亿万欧元的援助。意大利分得1720亿万欧元，西班牙分得1400亿万欧元，德国630亿万欧元，法国380亿万欧元。但羊毛出在羊身上，欧盟将向欧盟各国老百姓收取欧盟税。
21新健康：总体来讲，如何评价法国政府的解封方案？
鞠丽雅：法国的解封属于焦虑型解封。政府焦虑，当政者迫于经济压力，只能慌慌张张地解封。有些红区刚变橙区，橙区刚变绿区，经过28日的新增确诊病例飙升后又变回去了。
百姓焦虑，不知道传染源，感染风险无处不在，却也害怕再次封城。餐馆焦虑，解封以后仍然只能主营外卖业务，如若再不能恢复或面临生存危机。卢浮宫也焦虑，它位于感染情况最严重的巴黎大区，因此其解封时间预计在7月中旬。甚至有人提议拍卖蒙娜丽莎以补贴经济损失，渔民、农民以及各阶层人民都感到不同程度的焦虑。
法国疫情很清楚地告诉我们：没有积极管控的做法，不仅让数万百姓丧生，更让全国泡在茫然无措的焦虑之中。可以说，这是现代医学甚至是现代历史上的一大败笔。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21新健康（Healthnews21）
(作者：唐唯珂,赖梦萍 编辑：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