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继伟：数据要素要发挥正外部性，控制“一家独大”的系统性风险

数据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其重要性正在日益凸显。

1月31日，据新华社消息，中办、国办近日印发《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行动方案》，其中提出，加快培育发展数据要素市场，制定出台新一批数据共享责任清单，加强地区间、部门间数据共享交换。

研究制定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的意见，建立数据资源产权、交易流通、跨境传输和安全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推动数据资源开发利用。积极参与数字领域国际规则和标准制定。

恰逢1月30日，《数据要素领导干部读本》新书发布，出版座谈会在线上举办，包括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外事委员会主任、财政部原部长楼继伟等在内的人士对加快培育发展数据要素市场、控制平台企业垄断数据要素的系统性风险、数据资源产权等话题进行了探讨。

数据要素要发挥正外部性

2020年4月，中央第一份关于要素市场化配置的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正式发布，数据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首次被写入其中。

《数据要素领导干部读本》编委会主任、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李纪珍在上述出版座谈会上表示，2021年将是政府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全面启动的一年，不但国家层面对于数据要素非常重视，很多省市也相继出台了政策、法规，大力发展以数据要素驱动的数字经济，主要从三个方面发力。

首先，推动政府数据的开放共享，由政府牵头成立统一数据的共享平台，带动数据要素的流动。

其次，建立完善的数据安全体系，完善保护数据资产安全的立法工作。

第三，发展数据交易平台的产业，保证数据资源得到有序开发的利用。

楼继伟也在发言中表示，数据要素市场在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在经济社会发展上，甚至政治上都非常有重大的意义。

楼继伟表示，过去数据是在土地、劳动力、资本之外，不可识别的因素。现在数据对全员要素生产率的贡献可以被发现了，而且有巨大的作用。

比如说数据的使用代替劳动力，数据的使用使得资本，特别是数据和资本相结合产生的利润、控制力，对社会的控制力等，都是极不可想象的。

所以应该坚决把数据要素单列出来，要研究它、发展它，而且需要从宏观上、微观上做适当的管控，发挥它正的外部效应。

他进一步解释，例如平台经济是数字经济中重要的一部分，其通过互联网平台来发展，有多种形式。所谓正的外部性，就是数据和其他要素相结合，极大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对于政府定位，现在各地纷纷推出数据要素市场，实际上关键是把公共部门数据统一整合，适度公开，有保护隐私方面的管理，公开还要考虑到公共安全。

至于数据要素市场怎么建立交易平台，楼继伟认为，它不是传统交易的思维，重点是开放公共数据，同时，凡是使用公共数据，必须要有规则。

管控数据可能产生的负外部性

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列为2021年八项重点工作之一，并明确提出要完善数据收集使用管理。

上述《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行动方案》也提出，“推动完善平台企业垄断认定、数据收集使用管理、消费者权益保护等方面的法律规范”。

楼继伟在上述出版座谈会上强调，要管控数据可能产生的负外部性。

他以蚂蚁金服事件为例，蚂蚁金服做风险识别的能力比中小银行高1倍以上，所以它助贷中小银行获客和找到好的贷款项目是非常有效的，应该鼓励发展。但它已经服务了60家中小银行，如果服务上百家，比如中小银行有200家，它服务一多半的时候，若其算法出错就产生系统性风险。

楼继伟认为，对此，政府可以鼓励大家都做同样数据金融平台的业务，但要限制服务中小银行的个数，比如20家、30家。如果一共有150家中小银行，今后有5家左右的金融数据平台来做服务，一家金融数据平台只能服务30家中小银行，让他们去竞争，不能让一家独大。一个出错，就是系统性风险，政府应该管这些市场。

楼继伟还指出，跨境数据安全也非常重要，我们要保持头脑清醒。

他还特别强调“公平”的问题，其中之一便是，对数字经济要公平地纳税，不能对实体经济造成税赋的不公。

与此同时，楼继伟还指出，数字经济的发展，一部分群体获利更大，而相当一部分劳动密集产业被替代，实体店关闭，被快递小哥取代。当数字经济迫使一些人不得不转换就业，必须要对他们做好再教育的服务。

“而且，数字经济的发展要有互联网作为基础设施，边远地区有的没有4G信号，或者宽带不能入户，无论是光纤入户还是宽带入户的问题要解决，不然他们就处于数字经济之外，享受不了数字经济的红利。一些扶贫州因为有了互联网信号，可以通过电商卖东西、买东西，特别是卖他们的农副产品，帮助他们脱贫。所以要增加4G信号和互联网信号。”楼继伟说。

据《数据要素领导干部读本》编委会秘书长介绍，楼继伟是该书序作者之一，该书由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李纪珍、清华x-lab数权经济实验室主任钟宏联合中国证监会科技监管局局长姚前等多位政府、产业、科研专家编著，由粤港澳数据要素产业化联盟（筹）支持，由国家行政管理出版社出版。

（作者：王帆 编辑：李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