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种地人喊穷，消费者嫌贵——这个问题就是农产品国内大循环的‘卡脖子’现象。”有着“水稻院士”之称的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陈温福在今年两会上介绍，当下阻隔中国农产品国内大循环最大的问题出在，出村“最先一公里”和餐桌“最后一公里”。
他指出，中国农产品出村就遇到“卡脖子”问题，中国蔬菜吃掉1/3、扔掉1/3、烂掉1/3。据测算，我国果蔬和薯类产后损失率高达15%-25%，每年损失近2亿吨。由于产销不对接，农民增产不增收，利润全让流通环节赚去，也导致上餐桌前“最后一公里”遇到“卡脖子”问题。
他建议，农业要与数字技术加强融合，从“最初一公里”到“最后一公里”全链条数字化，大力发展订单农业。
打通农产品“最先一公里”
提到粮食安全，陈温福介绍，中国农产品出村就遇“卡脖子”问题，“我们国家的蔬菜是吃掉1/3、扔掉1/3、烂掉1/3。据测算，我国果蔬和薯类产后损失率高达15%-25%，每年损失近2亿吨，造成生产资源的巨大浪费和农民经济损失。”
在他看来，“最先一公里”的基础建设问题是造成上述问题的主要原因。随着农产品产量增长以及消费者对产品新鲜度要求更高，当前我国产地仓储保鲜设施缺乏的问题愈加突出。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18年我国蔬菜、薯类和水果产量分别为7.03亿吨、1.43亿吨和2.57亿吨，总计11.04亿吨，保守估计至少需要2.5亿吨库容，现有规模化贮藏窖、通风库和果蔬冷库的贮藏能力总计不足2000万吨，因此需要新增约2.3亿吨的贮藏保鲜库容，缺口相当大。
以水稻为例，水稻丰收时湿度很高，需要及时除湿降水。很多农户在“最先一公里”没有设备及时烘干，大概五六个小时之后，粮食就会变质，时间再长就会产生黄曲霉素。
陈温福说农产品“最先一公里”问题由来已久，究其原因是关于这一基础设施，农民投入没有效益，社会投资没有积极性。
值得庆幸的是，升级农业“最先一公里”作为国家农业现代化的重要建设工程，已经明确列入“十四五”规划纲要草案。
农业农村部有关负责人近日表示，将加快从源头解决农产品出村进城的“最先一公里”问题。2020年，国家投入50亿元资金，支持超9000个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在农产品产区新建或改建1.4万个仓储保鲜冷链物流设施，规模超过600万吨。“十四五”期间，每年国家都将投入50亿元资金补助建设农产品冷链物流设施。
陈温福介绍，部分民间资金也在加大“最先一公里”基础设施上的投入力度。比如阿里巴巴在云南、广西、四川、山东、陕西自建的5个数字农业集运加工中心（产地仓）已经全部建成投用。
对接产销，提高农民收入
而阻隔农产品国内大循环的另一大问题，则是上餐桌前的“最后一公里”，也就是产销不对接。
“当下，种地人喊穷，消费者嫌贵——这个问题就是农产品国内大循环的‘卡脖子’现象。”陈温福说。
“现在农业很大的问题是农民增产不增收，利润全让流通环节赚去了。”陈温福表示，农业说破天，首先也得让农民致富，只有挣钱从业者才有积极性。这里不光是种业“卡脖子”的问题，更是整个农业国内大循环的“卡脖子”问题。
怎么办？陈温福寄希望于数字化对农业的赋能，他建议农业要与数字技术加强融合，从“最初一公里”到“最后一公里”全链条数字化，大力发展订单农业，通过产地直销，缩短通路，让农民真正挣到钱。
建立种质资源保存库
陈温福说，粮食安全永远都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
在他看来，中国的种业发展现状有喜也有忧。“喜”的是中国在关键领域有不少强势品种，比如杂交水稻，中国就始终领先世界，小麦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隐忧也是不小的。比如大豆、玉米的亩产量与国际先进水平有较大差距，种源也大量依赖进口，比如一些高端蔬菜水果，比如大辣椒、柑橘和苹果；和农作物相比，畜牧业的种猪、种鸡、种牛……目前也几乎都需要从国外进口。
“要解决‘卡脖子’的问题，就要从种质资源入手，由国家主导建立种质资源保存库。一些品种如果再不抢救性地保存起来可能就没有了，种质资源一旦都流失，种业创新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温福说。
（作者：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夏旭田 编辑：周上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