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委联合推进工业文化发展 工业遗产有望国家层面立法

重庆工业博物馆提供

6月初，由工信部新闻宣传中心主办的中国工信产业网公布了八部门联合印发的《推进工业文化发展实施方案（2021-2025年）》（下称实施方案）。

实施方案指出，通过五年努力，工业文化支撑体系基本完善，初步形成分级分类的工业遗产保护利用体系和分行业分区域的工业博物馆体系；打造一批具有工业文化特色的旅游示范基地和精品路线，建立一批工业文化教育实践基地，传承弘扬工业精神；推动工业文化在服务全民爱国主义教育，满足并引领人民群众文化需要，形成工业文化繁荣发展的新局面。

这是时隔5年，多部门再次联合印发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指导性政策文件。早在2016年12月，工信部和财政部联合印发了《关于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指导意见》。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实施方案从8个方面提出未来5年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重点，尤其将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利用放在了突出位置。“十四五”期间，工业遗产保护将开展立法研究，有望在国家层面立法。

联合印发的8个部门分别是工信部、国家发改委、教育部、财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文旅部、国务院国资委员和国家文物局。如此多部门共推工业文化发展并印发相关文件，尚属首次。

工业文化形成产业

2019 年，工信部工业文化发展中心副主任孙星曾在首届全国酒业博物馆文化旅游座谈会上表示，倒回去5年，全球都在讲工业文明。搞工业的人更关心技术和产业，没有关注到工业里的文化现象。

孙星参与著作的《工业文化》一书中认为，工业文化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广义的工业文化是指工业社会的文化，具有典型的工业时代特征。狭义的工业文化是指工业与文化相融合而产生的文化，它的特征与工业活动紧密联系，包含工业发展中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总和。

他说，我国工业有41个大类、191个中类和525个小类，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文化。

文化产业在我国GDP中的比重呈上升趋势。在文旅部的二季度新闻发布会上，文旅部产业发展司副司长耿军公布数据，“十三五”时期，我国文化产业实现繁荣发展。2015年至2019年，全国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从2.7万亿元增长到超过4.4万亿元，年均增速接近13%，占同期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从3.95%上升到4.5%。

刚颁布的《“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到2035年，我国要建成文化强国。到2025年，中华文化影响力进一步提升，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业成为经济社会发展和综合国力竞争的强大动力和重要支撑。实施方案表明，工业文化也是我国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要丰富中国制造的文化内涵，培育工业文化的新业态新模式，共同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

“工业是产业部门，所以工业设计、工业遗产、工业旅游、工业博物馆都能形成产业。”孙星说，比如酿酒产业跟人文、历史结合起来就衍生出酒文化产业，从而创造价值。

工业遗产保护要立法

“以国家工业遗产认定为主的工业遗产保护利用工作已成为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重要抓手，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工信部政策法规司对实施方案解读中，加强工业遗产保护利用，要推动建立分级保护利用体系，制定保护准则和指南，修订《国家工业遗产管理暂行办法》（下称《办法》），开展工业遗产保护立法研究。

《办法》是工信部于2018年下发。国家工业遗产是指在中国工业长期发展进程中形成的，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科技价值、社会价值和艺术价值，经工业和信息化部认定的工业遗存。

据工信部不完全统计，全国尚存工业遗产近千处，主要形成于几个重要阶段，一是古代手工业时期；二是清末洋务运动和民国民族工业时期；三是建国后至1960年代，以156项重点工程项目为代表，主要分布在东北、西北和华北地区，行业覆盖煤炭、冶金、机械等国民经济基础行业和国防军工领域；四是从1960年代中期到1980年代初期，在中西部地区进行的以国防科技工业为主的三线建设留存下来的工业遗产。

 《办法》规定，国家工业遗产所有权人承担加强国家工业遗产保护的主体责任，应当设置专门部门或由专人监测遗产状况，划定保护范围，保持遗产格局、结构、样式和风貌特征，采取有效措施保护遗产的核心物项等。有条件的地区和企业可以依托国家工业遗产建设工业博物馆，支持和鼓励利用国家工业遗产资源开发工业旅游。

然而，2017年由工信部公布以来，共评定了四批共164家国家工业遗产，但国家层面的工业遗产保护法尚没有出台。目前，株洲、邯郸、保定等城市均对工业遗产保护出台了地方性法规。5月1日起，经辽宁省人大常委会批准，鞍山市工业遗产保护条例正式实施。

工业遗产保护立法非一蹴而就。实施方案提出，积极推动将符合条件的工业遗产纳入文物保护体系，价值突出的推荐申报世界文化遗产。

保护正在多方面分级进行。6月7日，景德镇陶瓷工业遗产博物馆馆长许绍文在电话里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该博物馆对景德镇的陶瓷厂老厂长、老职工、老匠人的口述史抢救性整理已在微信公众号上发表98集，百集陶瓷口述史将向建党100周年献礼，这同样是一种对工业遗产的保护。

实施方案还明确将老工业城市工业遗产纳入老工业城市更新改造政策支持范围。对此，有建筑专家指出，大体量的工业厂房作为一种独特的城市景观，给人以视觉冲击感，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震撼力。实现工业遗产活化利用，关键是做好城市规划设计。

8大重点覆盖工业文化

除了提高工业遗产保护利用水平，八部门联合在实施方案里还有以下工作重点来覆盖工业文化：弘扬工业文化价值内涵、促进工业文化与产业融合发展、推动工业旅游创新发展、开展工业文化教育实践、完善工业博物馆体系、加大传播与交流和健全工业文化发展体系。

工业文化价值内涵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爱国主义教育为引领，弘扬企业家精神、创新精神、工匠精神、劳模精神、诚信精神等；

促进工业文化与产业融合发展既指利用新模式、新业态，实施文化+产品系列行动，也包括有效保护利用工业的遗存遗迹、标识标记、风情风貌，打造文化地标，延续城市文脉，以文化振兴带动城市振兴。

在发展工业旅游方面，实施方案指出，要建立健全并积极推广相关标准和规范，支持各地依托当地工业遗产和老旧厂房、工业博物馆、现代工厂等工业文化特色资源，创建一批工业旅游示范基地，开发工业旅游创意产品，推出工业旅游精品线路，构建工业旅游目的地。此外，文旅装备协同创新发展首次被提及，以拓展文化消费新空间。

为了解决工业文化发展中遇到的人才瓶颈，由工信部牵头，教育部、文旅部、国家文物局和国务院国资委参与培育工业文化研学实践基地（营地），将工业文化融入高校和职业学校的精品课程。鼓励大国工匠、工程师和企业家进讲堂。

故宫的持续火热带动了文博产业的蓬勃发展。工业博物馆不再是展览馆加几条生产线的组合，而是在互联网技术下向数字化、可视化、互动化和智能化方向发展。实施方案指出，在十四五期间，我国将形成示范性和影响力的工业博物馆文化品牌。

6月7日，重庆工业博物馆馆长副馆长官咏琴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5月，世界上最大的科学博物馆之一英国曼彻斯特科学与工业博物馆来函，希望和该馆建立友好合作关系。景德镇陶瓷工业遗产博物馆展示了1903年至2015年中国瓷都的百年沧桑，已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创新奖。

工信部提出，希望依托“一带一路”建设，推动国际工业文化交流合作，促进工业文化走出去，塑造和传播新时代中国工业形象。

（作者：文静 编辑：李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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