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企业“花式”避税各出奇招，拜登加税计划还有戏吗？

特朗普2017年大减税被普遍视为任期内关键政策遗产，将公司税率从35%大幅降至21%。而通过一系列花式操作后，美国公司实际缴纳的税率其实更低。

美国联邦公司税率目前为21%，州公司税平均为4%-5%，但这并不等同于美国公司实际支付的税款。

这背后的原因是，美国的税法在税收减免和抵扣方面非常慷慨，允许企业进行海外纳税规划。具体而言，美国允许对许多费用进行税收减免，比如客户招待费、基于股票的薪酬和某些法律费用，这些费用在世界其他地方通常是不能减免的，美国公司还可以通过将利润转移到避税天堂来省下更多钱。

一项本周公布的最新研究显示，2020年52家总部设在美国的大型跨国公司平均有效税率为16%，而被美国公司明确视为竞争对手的200家外国公司的平均税率为24%。

如果按拜登提议的税率来计算美国公司2020年的纳税，美国公司有效税率将平均提高约5个百分点至21%。但即便如此，这仍然低于竞争对手的平均24%。

从实际情况来看，美国公司实际的税收优势可能会更大。首先，这项研究没有考虑拜登为鼓励国内制造业和清洁能源投资而给予美企新增税收优惠的影响。其次，拜登计划还将要求在美国开展业务的外国公司为在美国的收入缴纳更高的税负。

“避税”4大法宝

美国企业“避税”的方法多种多样。从各州层面来看，一系列的激励因素降低了公司的州税支付。各州常常以税收减免来吸引公司，而且竞相提供最慷慨的激励措施。调查中的52家美国跨国公司的有效税率仅因缴纳州税增加了1个百分点。

从联邦层面看，美国企业能利用各种其他国家通常没有或有限的扣除或抵免来降低他们的税费。例如，美国企业可以将股权激励作为向高管和员工发放的报酬，从而节省相关成本。

此外，美国公司还可以利用研发支出来进行税费抵免，许多美国公司都可以获得这种抵免，而不仅仅是在医药等研究密集型行业。例如，运动服装巨头耐克在2020年通过研发抵免政策将其有效税率降低了2个百分点。虽然研发支出税收抵免在美国以外的国家很常见，但通常力度较小。

避税天堂也是美国企业常用的大招。以动视暴雪为例，公司通过设在百慕大的子公司提报数十亿美元获利，从而节省了数亿美元的税金，百慕大是一个没有公司税的岛国。动视暴雪表示，由于其国外子公司支付的税率较低，该公司2020年的总体有效税率降低了四个百分点。

各有各的算盘

美国税收到底是高了还是低了？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总是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各方总是各有各的算盘，极力为自身争取利益。企业当然希望税收越低越好，对他们来说税率当然是高了。而希望加税的白宫无疑认为税收过低，企业应当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

美国商会首席政策官Neil Bradley表示，“更高的税收将阻碍美国商业投资和竞争力，最终损害到美国工人。”

代表约200家大型美国公司的美国商业组织Business Roundtable首席执行官Joshua Bolten也表示，“增税将使美国失去竞争力，不再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开展业务的地方，美国公司也将在全球变得缺乏竞争力。”

Business Roundtable表示，不考虑减免和海外税收计划，对各国法定税率进行更简单的比较，也能准确反映吸引企业选择在某国而非其他国家设公司的诱因。

但实际情况是，这种简化的比较并没有反映出抵扣、优惠和美国公司享有的其他优势之后的实际缴税情况。例如，根据强生的年度报告，公司在2020年支付的有效税率不到11%。

另一个典型案例是动视暴雪，去年支付的有效税率为16%，而动视暴雪的两大竞争对手日本索尼和任天堂去年的有效税率分别为22%和28%。

因此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Ron Wyden驳斥了这种论调：“数据很明确：美国大型企业对联邦收入的贡献太少，特别是与外国同业相比。”

白宫在一则声明中表示，“这份报告凸显出公司税法的缺陷。最大的公司在美国没有支付他们应缴的份额，在其他竞争国支付的更少。”

拜登加税计划走向何方？

为了支撑巨额刺激计划，拜登政府希望将企业税率从目前的21%提高到28%，最高资本利得税税率将从23.8%升至43.4%，未实现利得将在死亡时课税，每人免税额100万美元。

但共和党绝对不会同意拜登这一计划，而且以民主党参议员曼钦（Joe Manchin）为首的温和派民主党人也不会答应。西维吉尼亚州温和派民主党参议员曼钦曾多次表示，他认为拜登加税太猛，希望将公司税上调至25%，而不是拜登力推的28%。拜登也在压力下表示加税幅度有商量余地。

高盛预计美国企业税税率最终将从当前的21%提高至25%，低于拜登所提议的28%；长期资本利得税税率则将从20%提高至28%，同样低于拜登提议的39.6%。

尽管市场预计美国加税幅度最终将会更加温和，冲击会小很多，但加税的负面的影响仍无法完全避免，告别特朗普时代的超低税率必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鲸平台智库专家、中国社科院舆情调查实验室特约研究员周鸣岐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拜登提出了总支出达数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并希望通过加税来提供资金，但高税收政策也可能导致工作岗位外流等不利情况，美国势必要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作者：吴斌 编辑：陈庆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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