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口服药引发疫苗股集体跳水：疫情防控即将进入第三阶段，新冠疫苗没有未来？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季媛媛 上海报道  在10月4日默沙东新冠口服药Molnupiravir在英国获得全球首批后，辉瑞又在5日宣布了其在研的口服新冠候选药物Paxlovid的最新研究结果，Paxlovid可以减少高达89%的新冠肺炎非住院患者的住院或死亡率。至此，全球抗新冠病毒口服药物研发取得阶段性重大突破，为前景尚不明朗的全球战“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受新冠口服药成功消息的影响，周一开盘的A股新冠疫苗板块集体跳水，龙头企业跌幅明显，上午盘中，康希诺跌幅一度超10%，复星医药、沃森生物、智飞生物跌逾6%，康泰生物跌超3%。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港股，刚刚上市的三叶草生物跌超20%、康希诺生物跌超15%、复星医药跌逾5%。

那么，随着新冠“特效药”获批上市，新冠疫苗还有市场吗？

对此，华兴证券研究所负责人、医药行业首席分析师赵冰博士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表示，新冠口服药与疫苗完全是两回事，药物是用来治疗的，疫苗则是用来预防的。此次之所以会出现疫苗板块集体走弱的现象，主要由于国内疫苗接种即将到达尾声，这是一个正常的市场情绪。这也意味着，随着接种人群实现广覆盖后，与新冠肺炎疫苗相关的市场容量也会进一步萎缩，这也必然成为一大趋势。

新冠肺炎防控即将进入第三阶段

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11月8日通报，截至11月7日24时，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报告，现有确诊病例1202例(其中重症病例28例)。31个省新增无症状感染者46例，自10月17日多地关联聚集性疫情发生以来，截至11月7日24时，累计报告133例感染者。

由于本次疫情波及范围广、传染性强，目前发现的跨地区感染者绝大多数与旅游团或自驾的游客有关，潜在风险人员的跨地区流动性大，涉及到的省份较多，疫情进一步扩散的风险大。此外，本起疫情的病毒为德尔塔变异株，部分病例的呼吸道样本病毒核酸载量高，提示病例排毒量大，传播力强，在暴露人群中引起续发传播的风险较高。

近日，在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官方配套活动第四届虹桥国际健康科技创新论坛上，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成员、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前首席科学家曾光对21世纪经济报道等表示，从目前情况来看，新冠病毒疫情防控关键点在于无症状感染者的管控，不同于一般传染病出现的感染者不再感染，新冠肺炎病毒的突变速度非常快，要比流感的病毒飘移频率还要快。虽然看起来变异幅度统一，但在主流行病学、疾病表现上却非常不同，有很大的差异，同一年四季流行的流感不一样，因此，需要非特异性防控。

在新冠流行刚开始时，曾光教授就给新冠肺炎防控提出了相关阶段性的想法：

第一阶段：从2019年12月下旬发现疫情开始，到大约持续一年的时间，这是疫苗大规模应用前的防控阶段，该阶段的特点是以举国之力防控，临床救急加是公共卫生防控的主要对策；

第二阶段：从2021年初开始，是开始大规模接种疫苗到人类免疫屏障的初步建立阶段，这一时期是从2021年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全球进入疫情防控第三阶段，中国具有举国体制防控大流行病的经验，这也使得疫苗接种变得至关重要。根据国家卫健委数据，截至11月5日，全国累计报告接种新冠病毒疫苗23亿1162.6万剂次，完成全程接种的人数为10亿7245.4万人。

“新冠病毒是不可能被消灭的，我国需要一个最强的疫苗组合构成免疫屏障。现在正是考验疫苗综合防控能力的时候，这也是考验着国家综合能力、研发疫苗能力、获得疫苗能力、疫苗储存能力、疫苗分发能力的时候，”曾光教授强调，“目前，各国陆续通过疫情防控的第二阶段，正在进入第三阶段，这也意味着举国体防控已经结束，但防控还要继续，还要有疫苗加非特性的防控措施加持。国家免费注射策略对提高接种率大、民众接种疫苗的健康素养具有较大助力。而在接下来，疫苗防控策略抗病性要下降，我们需要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最佳疫苗组合，什么样的疫苗组合起来效果最好，这也将成为我国需要探索的重要趋势。”

加强针将成后疫情时代聚焦重点

11月6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新闻发布会，中国疾控中心免疫规划首席专家王华庆建议，完成全程接种远超过6个月的人群，尽快加强免疫接种工作。

王华庆在会上介绍，目前中国启动了新冠疫苗加强针的工作，建议完成全程接种6个月的人群可以接种。关于加强针规定的间隔6个月以上，是根据前期临床研究的一些结果和专家论证确定下来的。根据过去使用其他疫苗的经验，如果间隔增加了，实际上它的总体免疫效果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是间隔的时间越长，抗体水平在下降，一旦有传染源暴露的时候，可能感染的风险会增加。所以，建议大家按照间隔的时间要求尽快地开展加强免疫接种工作。

此前，国家卫生健康委疾控局副局长吴良有也指出，加强流感疫苗以及新冠肺炎疫苗的接种仍旧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而下一阶段，全国扩大加强免疫接种人群范围，提高加强针的注射率也将成为落实方向。

吴良有表示，完成国药中生北京公司、北京科兴公司、国药中生武汉公司的灭活疫苗和天津康希诺公司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全程接种满6个月的18岁及以上人群，可进行一剂次加强免疫。在加强免疫接种方面，目前优先在感染高风险人群和保障社会基本运行的关键岗位人员中开展。同时，各地要统筹考虑口岸、边境、重大活动等疫情防控需要和60岁及以上等感染后导致重症风险高的高危人群等因素，扩大加强免疫接种人群范围。对其他符合条件且有接种需要的人群，也提供加强免疫接种服务。

9月7日，康希诺生物宣布，最新一项研究数据表明，使用灭活疫苗进行初免、用康希诺生物腺病毒载体新冠疫苗克威莎进行加强的免疫程序，显示出良好的安全性且免疫效果要显著优于两次均采用灭活疫苗的接种方式。研究人员给志愿者接种两针灭活疫苗后，再接种一针腺病毒载体新冠疫苗作为加强，14 天后中和抗体 GMTs 为 197.4 ( 167.7, 232.4 ) ，抗体水平升高约78倍。

“打加强针有两种思路，一是，同源疫苗接种，原来打什么现在打什么，安全性好、可接受性好；二是，异源疫苗接种，在两针灭活疫苗的基础上，加打一针mRNA疫苗或蛋白结合疫苗，都可取得更好的效果。”曾光教授强调，“疫苗早期接种时安全性和接种率最重要，但三个月、半年以后就要看接种免疫的持续性，因为疫苗不同、可持续性表现不一样，所以现在到了需要打加强针的时候。”

随着国内加强针的广泛开打，疫苗市场规模有望进一步扩容。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有包括北京、广东、河南、河北、浙江、湖北等20余省份已开打新冠疫苗加强针。我国目前采取的加强免疫接种策略是同源疫苗接种。

至于未来，是否还需要打“第4针”“第5针”，甚至让加强免疫成为常态，相关专家表示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研究者会根据病毒变异和人体抗体水平变化的情况，来适时调整加强免疫的方式，也不排除有新的更有效的疫苗被研发，并用于人群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