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博鳌2022丨陆磊：平稳推进金融市场开放，将优化“熊猫债”资金管理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雷晨 北京报道

4月21日晚间，在博鳌亚洲论坛2022年年会分论坛上，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陆磊围绕如何进一步推进我国金融市场开放的话题作了讲话。

他指出，实体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关联度非常深，在资本项下它的现状如何，下一步该如何推进，以及在不同的形势下，特别是在当下国际形势有一些波动的情况下，如何研判未来资本项下开放的态势，这是比较重要的。对此，他有以下三方面的观点：

第一，一定要理解现在资本项下开放处在一个什么状态，他表示，无论金融发展到什么程度还是服务实体经济的，所以资本项下开放在过去很多年间，特别是2015年以来，主要是面向实体企业的可兑换。数据显示，去年年底累计的FDI存量是3.6万亿美元，ODI的存量是2.6万亿美元，从2010年到2021年，过去11年间这两个数字分别增长1.6万亿和1.5万亿美元，所以无论我们怎么看，这种资本一定会有效的，它的进来形成了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资本形成的来源。中国经济的发展跟过去十多年或者更长时间推进资本项下的开放有比较强的关联性。

他强调，一定抓住两个要点，一是开放进程可以快一些，也可以慢一些，节奏把握可能更多根据实体经济的需要推进。二是任何开放都是有风险的，在开放进程中，从管理者到市场的监管者，到经济主体本身这三个方面都要不断提升风险管控能力，如果有这个防控能力，更高水平的开放就更有底气。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认为，对于下一步完善企业对外债权管理，我们敢于取消境内主体借用外债的审批，我们取消境内主体借用外债的事前审批。需要说明的是，地方政府除外，因为相对风险还在管控期。资本项下开放，从一开始的进程到现在都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

此外，理解跨境证券或者金融市场的渠道拓展也是更多考虑资金的使用效率，也是更多考虑金融为实体服务的出发点。陆磊指出，外汇局取消QFII、RQFII的额度限制后，境外投资者可以直接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大宗商品期货市场等，也开通了深港通、债券通，基本上形成了覆盖股市、债市的开放格局。

在陆磊看来，在管理能力、风险防控能力不断提升的同时，我们对多渠道多层次开放格局的形成就更加有信心，避免各种冲击对开放本身构成负面影响。4月18号，人民银行和外汇局发布了关于做好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金融服务的通知，市场反映比较正面，在外汇层面、跨境层面，主要内容包括进一步提升跨境投融资的便利度，比如主体范围由高新技术企业拓宽至专精特新企业范围，支持企业在线上办理相关的外债登记，这都是人民银行和外汇局共同做的。

“我们近期也将会同相关部门特别是监管部门，统一外资投资境内债券市场的资本管理规则，优化境外机构境内发行债券（熊猫债）资金管理，进一步提升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程度。”陆磊称，我们的开放度渐进可控有序，要采取一个稳妥有序平衡推进的方式，进一步推进开放。

第二，下一步该怎么办？陆磊认为，进一步推动资本项目开放是“十四五”的重要任务，在开放的情况下我们要特别注重安全，最终的目标是双循环，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做了什么贡献，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格局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回到刚才说的直接投资和金融市场领域，还是坚定不移地对外商来华直接投资实现准入前国民待遇+负面清单管理。还要进一步优化ODI，我们要支持共建“一带一路”，同时要进一步规范发展合格的境外有限合伙人，通常所说的QFLP，在一些地方已经进行试点。

“当然，能否用活、用好境内境外两种金融资源，需要我们在跨境融资领域有一些好的做法，比如完善本外跨境债权管理，特别是进一步提升便利化，同时防范系统风险。”据陆磊介绍，在证券投资领域，除了跟国际接轨，手续更加简单便利，在相应的理财、保险领域跟国际机构已经实施了相关接轨，手续进一步便利化。与此同时，对于复杂的金融衍生工具等高风险跨境交易，还是要保持审慎。

第三，短期来看，全球金融市场呈现一定的波动性。根据所掌握的数据和现状看，我国跨境资金流动仍然保持合理均衡，证券投资项下的跨境投资波动在正常可控范围内。他认为未来的发展态势不会改变，原因有三：一是中国经济的厚度韧性，实体经济的下一步发展，居民的消费能力，以及资本形成等方面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和开放，积累了比较雄厚的基础，所以整体的国民经济韧性是非常强的。随着各项稳增长政策持续发力，有理由相信基本面会比较好，基本面是金融市场的决定性因素，所以无论在金融市场角度看，从外汇市场角度来看，我觉得还是有比较好的配置价值。其二，过去若干年，人民币资产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比较独立的收益表现，也有利于境外投资者分散风险，有利于境外投资者通过不同币种的持有分散相应风险。其三，当前我国股市、债市外资占比分别是3%和5%，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全球资本进一步增配我国的资本市场。

“我们老说资本项目开放，资本项目开放主要的方法论和现状是什么？未来我们是不是到了平台期？下一步开放的着力点是什么？是不是一些短期的波动使得我们对市场的表现持悲观或乐观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到改革开放的举措？综合起来就是两点，一是服务实体，二是统筹安全和开放。”陆磊认为，如果做到这两点，有理由相信中国的开放竞争不会被打断，还会有更加良好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