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环卫市场“提速”，科技如何为环卫工人“减负”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赵娜 苏州报道

夏日的清晨，阳光尚未洒满金鸡湖湖滨大道，一组无人驾驶清扫车开始了它们的晨间工作。

金鸡湖景区位于苏州市老城区东北部、苏州工业园区中部。这里是国家5A级景区，也是一个具有商务旅游特质的5A级湖泊景区。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这些无人驾驶清扫车在2022年春节正式投入使用，主要在金鸡湖景区城市广场区域、环金鸡湖步道西段湖滨大道区域承担清扫任务。

云创智行是金鸡湖无人驾驶清扫车的研发方。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兼CEO白云龙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环卫清洁是无人驾驶技术很好的应用场景。环卫车的作业路线相对固定、行驶速度相对较慢，加之环卫工作多是错峰作业，这都推动了商业化落地真正成为可能。”

自2020年7月“苏州5G车联网城市级验证与应用”项目获国家发改委批复以来，苏州工业园区有序推进项目相关建设工作。诸多智能网联汽车应用中，云创智行的无人清扫车成为园区智能网联汽车示范应用场景建设的首批项目之一。

从市场应用前景来看。截至2021年，已有十多个省市开始试运营无人环卫项目。辰韬资本发布的《环卫自动驾驶赛道研究报告》指出，未来至2025年，道路清扫和垃圾清运的市场规模市场总规模约3291亿元。

“自动驾驶正在作为一种‘生产力新物种’，参与各类场景的作业。”蔚来资本管理合伙人朱岩分析说，环卫行业市场规模大，人力成本占据60%，劳动力短缺，作业监管困难，“我们认为这是自动驾驶发挥潜力的绝佳场景。”

金鸡湖畔的无人清扫车

早上五点，一组无人驾驶清扫车从停车区域出发，列队驶往程序指定的作业区域。

这些白蓝配色的小车低速行进，将路面的树叶、木屑、沙土、石子一扫而空。除了智能清扫，它们还可以完成自动洒水任务，遇到晨跑者时进行主动减速和避让。

根据头豹的报告，环卫是自动驾驶技术较容易落地的场景，自动驾驶环卫车的行驶速度慢、硬件要求低、应用场景丰富、路线固定，在公园、学校、市政道路、高架、隧道等都可使用，因此易实现商业化落地。

该团队认为，随着政府支持、技术进步以及自动驾驶环卫车开始规模化投入使用，2021年后中国自动驾驶环卫车市场将加速发展。

云创智行成立于2021年3月，公司基于人工智能、5G、物联网、云平台等技术，以市政环卫保洁清扫作业为切入场景，打造了“云控管理平台+无人驾驶作业车辆”的全新环卫运营模式。

以在金鸡湖景区投放的轻量级YC-200无人清扫车来看，这部小车每小时可清扫面积超过7000平方米，连续作业时间可达6小时以上。这意味着，投放四辆无人清扫车能完成至少20位环卫工人的工作量。

对于环卫行业来说，云创智行的意义在于推动行业实现装备智能化。从社会价值来看，则提供了应对劳动力短缺、人口老龄化、道路作业风险高等痛点的可实践路径。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白云龙与联合创始人、CTO为清华汽车系的师兄弟，其他创业伙伴多来自无人驾驶和环卫行业，团队不乏行业顶尖科学家。

白云龙博士毕业于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曾历任主板环卫上市公司福龙马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技术副总裁、常务副总裁兼事业部总经理及集团董事。这样的学术和从业背景，让他对环卫行业和汽车技术都有深入的理解。

“无人清扫车可以用来补足劳动力缺口。从保证人工就业岗位角度，我们更提倡以协作的模式进行作业，用机器来降低工人的工作强度，减少他们的职业风险。”白云龙告诉记者，人机合作的方式能够很好满足区域内场地游览客流大，周边废弃物、落叶等频繁清理的需求。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在苏州工业园区的金鸡湖畔，类似的无人驾驶车应用包括低速无人观光车、低速无人清扫车和低速无人售卖车等。

用科技为环卫工人“减负” 

环卫工人的工作是辛苦的。根据百度百科介绍，他们通常在早上四五点钟开始工作，每天时间在10小时以上，且没有休息天和节假日。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一职业的从业者多是从异乡来到城市里的中老年打工者。

头豹研究院的报告显示，当前环卫工作仍依赖大量人力。在2020年环卫行业的成本构成中，人力成本占69%。从业人群的年龄构成上看，环卫工人平均年龄偏高，50岁以上的环卫工人占65%，60岁以上占22%。

不仅如此，环卫服务行业普遍存在招人难问题。从长期来看，人口老龄化趋势将加剧行业的劳动力短缺，加之环卫工作门槛低、工作量大，有更多就业选择的青年劳动力选择该工种的意愿较低。

与招工难同时存在的，还有持续增加的用工需求。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推进，道路面积、清洁保洁面积、年垃圾清运量等都在逐年增加，社会对环卫工作的需求随之加大。

这样的大背景下，提升机械化程度，降低对人力依赖成为趋势选择。

白云龙以云创智行的无人清扫车举例分析说，每辆清扫车每年大约可以完成6到8位环卫人工的工作量。每台车的使用周期为5-8年，即使按照5年测算，也可以节省人工成本约120万元。

从长期发展来看，无人清扫车并非完全取代环卫人工的工作。一方面，清扫车作为用工缺口的良好补充，能够用以减轻环卫工人的路面作业强度。更重要的是，随着技术演进和更多政策落地，清扫车有望在更广泛的路面应用，从而进一步减少环卫工人在极端天气下和凌晨作业时的安全隐患。

根据辰韬资本的报告，2021-2024年将是无人环卫规模化、商业化应用的关键期。自2022年起，自动驾驶环卫车的综合成本将低于人工驾驶环卫车，无人环卫将达到商业化落地的拐点。

头豹团队认为，2022-2025年，由于政府大力支持自动驾驶技术在该场景的应用以及智能环卫车逐步进入规模化运营，预计2025年自动驾驶环卫渗透率将达到5%。

当无人驾驶技术赋能传统环卫行业的可能性得到验证，资本也在加码环卫自动驾驶赛道。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云创智行已完成规模数千万元的Pre-A轮融资，本轮融资由蔚来资本领投，兴杭创投与涌智投资跟投。去年8月，公司曾获得来自哲方投资的天使投资。

白云龙透露，以苏州金鸡湖项目为开端，云创智行将在南京、无锡、杭州、深圳、成都等地推进类似项目，无人清扫车还在走进更多的公园、高校、厂区和社区。

“创业之初的我们是‘因为相信才看到’。”在他看来，当公司的产品让更多人看到，人们将能更加相信无人驾驶和智能环卫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