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上海政协常委游闽键：推动“产学研用”合作，发展“虚实融合”的元宇宙产业

21世纪经济报道 记者诸未静、冯心怡 上海报道

编者按

元宇宙（Metaverse），这个来源于科幻小说的概念，已成为真实世界中的流行语。围绕这一新兴概念，一场产、学、研的实践正在展开。数字化转型中，元宇宙能否担当大任？这些新概念在中国语境下如何落地？南财合规科技研究院数字娱乐课题组策划了《瞭望元宇宙》系列报道，以期为行业和社会公众提供理解元宇宙的敲门砖。

系列报道第四篇，我们专访上海市政协常委、无党派人士界别副召集人、上海协力律师事务所律师游闽键。他将从放眼全国谈元宇宙愿景、着眼上海看元宇宙落地、聚焦合规看元宇宙发展这三方面展开，与我们聊一聊。

2021年以来，“元宇宙”概念爆火。它从诞生之日起就火热异常，甚至很难找到一个公认的定义，但这并不妨碍相关技术、产业的蓬勃发展。

今年1月的上海两会上，“元宇宙”也成为上海市政协常委游闽键的发言焦点。他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表示，早在2006年体验《第二人生》（Second Life）等元宇宙雏形产品时，他就对类似技术颇感兴趣。

在他看来，元宇宙是一门“虚实融合”的产业，目前市面上的元宇宙产品几乎都给人一种“组装半成品”的感觉，元宇宙相关产业还处在基础建设阶段，类似2016—2017年左右的电动汽车产业。“虽然愿景已经比较清晰，发展方向已经基本确定，但是由于各项基础技术离最终理想状态还较远。”他说。 

因此，元宇宙产业相关的理论探索、行业研究、技术研发、人才培养、场景打造、产品研制等均需要产业界与学术界共同参与，以便不断拓宽元宇宙的边界。

“目前上海已经集聚了全国约50%的5G人才、40%的芯片人才及30%的AI人才，元宇宙相关产业生态繁荣，产业链布局相对完善，基础较好。”近一年来，他走访、调研多家智能手机、VR/AR 设备以及其他深化感知交互设备企业后，认为元宇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现有互联网形态的新升级，上海应积极把握元宇宙风口，引进和培育元宇宙新基建头部企业，大力扶持元宇宙软硬件产业的发展。

此外，落实到与其专业相关的法律领域，他认为，目前涉及元宇宙的合规监管主要涉及五个方面，主要包括数据合规监管、知识产权保护、数字资产边界的再划分、数字资产的监管和违法犯罪的防范。

“在不违反现有法律法规的情况下，技术的自治与合同的合意，或许可以成为元宇宙行业初期初步的合规工具，方便其更快地适配现有的法律制度与监管体系。”他说。

（上海市政协常委游闽键 受访者供图）

• 放眼全国看元宇宙：

虽然愿景已经比较清晰，但仍处于基础建设阶段

21世纪：公开资料显示，今年1月的上海“两会”，是你第一次对“元宇宙”相关话题做公开表达。最初是什么契机，让你关注到这一热门的新兴话题，并开始坚定支持元宇宙发展？

游闽键：上海市协力律师事务所是一家较早从事TMT法律服务领域，在网络游戏产业深耕并颇有建树的律师事务所，所以我们对全球范围内的IT相关行业的动态一直保持很高的敏感性和关注度。

实际上，聚焦于社交的虚拟空间一直是行业探索和发展的方向。早在2006年左右《第二人生》（Second Life）等元宇宙雏形产品在网络上流行的时候，我就对此类产品有所关注。

此外，2020年开始的疫情也让我更加认识到沉浸式虚拟空间在游戏之外的意义。因此，我认为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此类虚拟空间的生产方式脱离游戏产生自己独特的价值是必然的。

21世纪：你觉得目前国内的元宇宙，还处于哪个发展阶段？

游闽键：还处在基础建设阶段，有一点像2016—2017年左右的电动汽车。虽然愿景已经比较清晰，发展方向已经基本确定，但是由于各项基础技术离最终理想状态还较远，目前市面上的元宇宙产品几乎都给人一种“组装半成品”的感觉。

换一个角度讲，这种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就是元宇宙产业所蕴藏的巨大机会，能够在这个领域深入研究和探索的从业者，可能会迎来很多新的机会。

21世纪：布局元宇宙赛道，最关键之处在于哪里？

游闽键：我认为相关的硬件和配套技术是很重要的，但是技术迭代有其自身的规律，既要充满信心，也不能太急于求成。

相比较而言，我认为布局元宇宙赛道最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内容，虽然元宇宙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UGC，但从游戏行业的成功经验来看，一个优秀的虚拟社区成功基石往往是通过优秀的基础内容吸引到了第一批用户，并由这批用户在原有内容及与之相关的游戏规则的基础上才有进一步的创作、发展和繁盛的。

21世纪：伴随着元宇宙的发展，会有哪些落地应用场景？你自己有实际调研、体验过其中哪些场景？

游闽键：据我观察，目前元宇宙的落地场景主要是将各类线下的场景转为线上，例如云会议、云庭审。我也实际体验过一些展会类的产品，目前给我的感觉仍然是前面提到的“组装半成品”的感觉，软硬件的水平及内容填充都远不能达到大家对于成熟元宇宙产品的期待，在对虚拟场景下的功能性思考上也没有发挥出元宇宙所独有的优势。

21世纪：发展元宇宙的过程中，政府应在其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游闽键：一方面是相关产业的促进者，另一方面是基础规则的制定者。

实现理想中的元宇宙需要从芯片产业到软件游戏产业的全方位发展，在这一过程中政府对行业的扶持必不可少。另一方面，信息化生存很可能成为未来世界中人的重要生存形式，作为提供人与人之间交互且存在大量UGC的虚拟空间，如果不对元宇宙中人的行为进行一定的规制，很容易引发各类纠纷及侵权。

所以，政府在鼓励相关产业发展的过程中，一方面要采取积极而开放的措施鼓励元宇宙产业大胆尝试，百花齐放，繁荣生态。另一方面对于元宇宙平台如何规制以及规制的边界何在需要政府介入进行一些基础规则的设定，防止产业在大方向上跑偏了。

21世纪：你曾提过，人才是最核心要素，只有引进、培养顶尖人才，发挥出人才科研创新能力，才能在元宇宙赛道上不被技术“卡脖子”。那么，国内发展元宇宙，急需哪些方面的人才？

游闽键：实际上各个方面的人才都比较缺乏，但相对来说我们更加急需的是芯片行业的人才。芯片所提供的算力是构筑元宇宙中一切内容的基石，如何在较低的功耗下为移动设备和AR、VR设备提供更多的算力是我们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

目前我国出台了各种正常来推动芯片产业的发展，上海更是其中的高地，期望这个产业能突破瓶颈，形成自己独特的竞争力，并最终为元宇宙的发展铺平道路。

21世纪：你还曾提到，现有的硬件基础仍不能满足将来高速膨胀的元宇宙应用需求。此外，元宇宙终端设备对应的产品涵盖了智能手机、VR/AR 设备以及其他深化感知交互设备，也对硬件设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有产品并不能完全满足对元宇宙功能的预想。那么，你认为什么样水平的硬件基础能够满足元宇宙功能？需要哪些政策支持？

游闽键：高性能的图形处理设备以及更加轻量化、显示效果更加优秀的AR、VR设备都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不仅如此，相关软硬件的技术升级也能够惠及相关的科技产业，更容易发挥产业集群效果，因此我一直建议政府出台扶持政策，支持元宇宙相关技术和设备的工业化量产与市场化应用，从而改变产业较弱的现状。

• 落地上海看元宇宙：

产业链布局相对完善，应积极探索制定上海标准

21世纪：和其他省市相比，上海发展元宇宙产业有什么特色之处？

游闽键：上海是一个包容、有活力的国际化大都会，不仅有“双千兆”宽带这样发达的信息化基础建设，也有大量高新技术企业和人才的集聚。目前上海已经集聚了全国约50%的5G人才、40%的芯片人才及30%的AI人才，元宇宙相关产业生态繁荣，产业链布局相对完善，基础较好。

21世纪：你此前接受采访时表示，要探索制定“上海标准”。你认为上海标准应该有怎样的特征？与其他地区的标准相比，有何不同？

游闽键：主要体现在标准国际化能力领先上。在体现标准国际化能力的重要指标当中，落户上海ISO/IEC秘书处机构有6个，在全国占7%。有ISO/IEC注册专家将近800名，其中有8名专家担任ISO/IEC技术机构主席或者副主席，占全国10%。上海牵头制定了包括特别是在重大装备、工程、技术、产品在内的ISO/IEC标准115项，在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中起到了“软联通”的效果。

21世纪：上海作为全国第一个在元宇宙产业行动层面起跑的省市，有怎样的经验可以推广到全国？

游闽键：早在2020年年底，上海市委、市政府就公布了《关于全面推进上海城市数字化转型的意见》，指出要“创新工作推进机制，科学有序全面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为之后的政策作出铺垫。为配合国家提出的“十四五”规划，并与上述意见作出衔接，上海市于2021年10月、2022年6月先后出台了《上海市全面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十四五”规划》和《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内部传阅，于2022年7月12日公布）。紧接着，又发布了《上海市培育“元宇宙”新赛道行动方案（2022—2025年）》（以下简称“《行动方案》”）。三部政策互相呼应，体现上海市政府加码“元宇宙”与“NFT”，打造数字化城市的决心。

NFT是虚拟数字资产的一种，同时也是数字艺术品。《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指出，要通过加速探索虚拟数字资产、艺术品、知识产权、游戏等领域的数字化转型与数字科技应用，发展区块链商业模式。

《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提及，为发展数字贸易从而完成培育数据新要素的重要任务，在上海“支持龙头企业探索NFT（非同质化通证）交易平台建设，研究推动NFT等资产数字化、数字IP全球化流通、数字确权保护等相关业态”。

有《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的支持，预计后续将陆续出台NFT交易平台落地相关细则，NFT交易平台将有法可依。《行动方案》释放出强烈的信号，上海市政府会加快推动数字创意产业规范发展的脚步，加强风险监管，在规范交易、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培育数字IP市场。同时，《上海市数据交易场所管理实施办法（征求意见稿）》的发布也预示着政府规范数据交易、试点数字资产交易板块的决心。

21世纪：产、学、研应当如何在这个“虚实结合”的产业里互相助力？

游闽键：上海市接连发布政策，发展目标清晰，给行业提供了清楚明了的指引，同时释放发展培育元宇宙、NFT新赛道的积极信号，是相关产业“脱虚向实”，逐步落实发展方案的重要转折点。

需要注意的是，产业的繁荣仍然离不开监管和规制，企业在顺应政策进行积极探索和布局的同时，也要注意风险防范，不仅有助于企业自身拓展增长新空间，更有助于上海乃至全国数字经济健康生态的构建。 

特别要提一下，虚实结合、产学研一体发展助推经济增长：元宇宙是一门“虚实结合”的产业，其理论探索、行业研究、技术研发、人才培养、场景打造、产品研制等均需要产业界与学术界共同参与，不断拓宽元宇宙的边界。因此，在政府的主导下，充分发挥企业和高校各自的优势，共同助力产业的发展是上海发展元宇宙过程中值得推广。

• 聚焦合规看元宇宙：

技术自治、合同合意或可成初步合规工具，数据合规是重点

21世纪：作为一个新兴产业，目前尚未有完备的元宇宙相关监管法律法规。你认为应当从哪些方面来规范这一产业，对元宇宙相关的监管规范和对其他产业相比有何不同？

游闽键：初步梳理下来，目前涉及元宇宙的合规监管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

（1） 数据合规监管

元宇宙的运营者如何保障元宇宙中的网络运行安全问题及网络信息安全，例如使用者在元宇宙中所留下的痕迹：聊天记录、购物喜好、客户关系、数字资产等，如何对此进行收集，使用、披露、转移、销毁等。

（2）知识产权保护

使用者在元宇宙中形成的新发明、开发的新场景、新游戏，或是元宇宙中铸造的NFT艺术品等等，如何去甄别是否有抄袭或者盗用的情况，如何去保护创作者拥有的专利权、著作权等。

（3）数字资产边界的再划分

元宇宙中的数字资产的定义可能会随着元宇宙的体量不断扩大而不断拓展。对于元宇宙中出现的新事物、新资产如何在法律上予以认定和保护将会是一个持续更新的过程。

（4）数字资产的监管

元宇宙中使用的交易货币是直接使用目前已存在的虚拟货币，还是再另行发行新的货币。以及元宇宙中的货币是否具有货币的性质，除了在元宇宙中使用外，可否与现实世界中的法定货币相兑换，或者可以作为货币购买现实世界的商品及服务等。

（5）违法犯罪的防范

若元宇宙中的交易货币可以与现实世界的法定货币相兑换，或者可以具有货币性质，能够购买现实世界的商品及服务，那么相关的偷税漏税、洗钱、行贿受贿、网络诈骗等犯罪都需要进行防范和法律的监管。除此之外，当用户在元宇宙中的体验感达到或超过了现实生活，则现实生活中对于违法犯罪的定义，是否都可以适用于元宇宙的世界？例如，是否在元宇宙的世界中也存在性骚扰、性犯罪？如何定义此类行为性质？如何处罚与防范？这都将会是一系列需要配套制度、搭建监管体系的过程。

当然，我们也不必把元宇宙中的监管问题想的太过于高深，目前阶段的元宇宙的思路还是把现实生活中的事物和信息搬进虚拟空间，因此除了实体物变为数据所带来的一些客体转变问题外，元宇宙中发生的大部分法律事件，目前尚未突破现有法律的规制范围。但另一方面，与网络游戏、UGC社区等类似，元宇宙通常也建立在特定企业的服务之上，因此也需要元宇宙运营企业发挥前置监管和纠纷解决职能，保证元宇宙更高效地运转。

21世纪：元宇宙与现实世界虚实结合，元宇宙空间存在大量用户生产内容以及IP应用，这导致了知识产权管理的复杂性。作为知识产权界的前辈，你认为应该如何有效规避知识产权纠纷？

游闽键：元宇宙涉及的知识产权问题很复杂，无法用简单的篇幅说清，比如：专利方面，元宇宙而的底层逻辑包含大量技术要素，例如5G、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以及相关基础设施等，此类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给知识产权尤其是专利权保护带来的挑战。著作权方面，从元宇宙开发者的角度而言，为提高真实体验感往往会将现实世界的元素移植到其设计的场景中，包括现实中的建筑、道路、自然风景等基础设施以及产品、作品等人造事物，而这些元素的引入往往容易引发著作权纠纷。再比如，元宇宙中大量用户生成物（UCG）的著作权应如何归属，例如非同质化代币（NFT）将图片、视频或者音乐等内容转变为数字资产，其制作、流转以及使用等都有可能引发著作权纠纷；以及平台在元宇宙著作权保护中又充当何种角色等，都将是元宇宙发展过程中可能遇到的著作权难题。在商标方面，将现实世界的商标引入虚拟现实世界，在虚拟现实世界生产贴标产品或利用该商标的外观打造场景是否构成商标侵权。元宇宙中产生的“商标”能否获得注册，如果获得注册商标后，其权利保护场景局限于元宇宙中还是现实世界也予认可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毫无疑问，元宇宙会给现有的知识产权制度带来很多挑战，这也是其变革和完善的契机。但目前而言，在元宇宙中所遇到的知识产权问题仍应依据现有的知识产权制度来解决。

比如今年4月杭州互联网法院诞生了首例NFT侵权案件——原告奇策公司与被告某科技公司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一案。该案件判决灵活地避免了对NFT是否属于我国《民法典》第127条规定的虚拟财产进行判断，而是利用了传统《著作权法》相关的法律法规进行了判决。这说明目前的元宇宙产业参与者，在从事相关的活动时，严格遵守现有的法律法规，可以规避大部分知识产权纠纷。比如前面这个首例NFT侵权案件，其实对NFT平台提出了一定要求，包括建立一套合法且高效的知识产权审查机制，对平台上传、交易的NFT数字藏品的著作权瑕疵性做初步审查，至少要求一般理性人可以判断并认可权力无瑕疵。同时，平台需要建立相应的侵权预防机制，包括担保机制、承诺机制、停止使用机制等，以防止数字作品存在瑕疵构成运营风险。

而这样的一些机制在之前的互联网产业中也比较多见了，比如关于视频作品侵权防范之类的案件已经非常多了，相关的处理规则比如“避风港原则”“红旗原则”等已为业界普遍接受。

21世纪：为了规避可能出现的合规问题，产业和企业应当提前采取什么措施？

游闽键：在不违反现有法律法规的情况下，技术的自治与合同的合意或许可以成为元宇宙行业初期的初步合规工具，方便其更快地适配现有的法律制度与监管体系。因此，在元宇宙里部分存在争议的领域，可以按照现有的类似规则进行处理，同时给予一定的时间让其在摸索中找到合适的认定或规制路径。对于元宇宙产业和企业，仍然可以参考游戏行业及内容平台的合规要点，对产品和内容的合规性进行梳理和检查，尽可能的提前发现合规问题并予以规制。

这里要特别强调一下，元宇宙产业围绕数据价值构建新世界，数据合规成为其合规方面需要考虑的重点问题。在硬件方面，国家相继出台的《数据安全法》、《网络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等法律规范以及《信息安全技术个人信息安全保护》等多项国家标准文件，对硬件厂商的数据安全保护义务提出了综合性的要求。硬件厂商应当保障数据来源合法合规，主要体现在作为数据的收集者、处理者，应遵守知情同意原则、安全原则、最小授权等原则，保障数据的使用安全。另外，数据交易问题上，硬件厂商需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在符合数据交易所要求的前提下进行数据资产的交易，促进数据的安全流通和利用。

对于我国的元宇宙产业参与者，要特别注意坚持维护国家数字主权原则、以用户为切入点、以智能合约为重点的监管原则，避免分布式网络成为非法交易的避风港。如果能把握好这些大的方向，再结合现有合规体系的构建，应该可以有效规避大部分的合规风险。

期待我国的元宇宙产业在合法合规的基础上，积极探索，百花齐放，蓬勃发展。

元宇宙概念的诞生，也催化了一批新兴的就业机会。其中，不少艺术创作者在元宇宙中发现了新的机遇。下一期，就元宇宙中的内容生产链条，我们将观察元宇宙会给创作者提供了怎样的平台进行展示和交易？同时又给创作者们带来了哪些未知的挑战？

出品：南财合规科技研究院数字娱乐课题组

策划：曹金良

统筹：诸未静

研究员：诸未静、蔡姝越、吴立洋、张梓桐

本期作者：诸未静、冯心怡（实习生）

设计：陈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