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达沃斯：分裂与合作丨WTO预计今年全球贸易量增长1%，“碎片化”将导致“严重代价”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何柳颖报道

2022年，疫情持续、美联储等多个央行大幅加息，使得全球贸易继续遭受逆风。

当地时间2023年1月17日，在达沃斯论坛的“重启贸易、增长和投资”讨论会上，世界贸易组织（WTO)总干事Ngozi Okonjo-Iweala强调，对于今天面临的有关全球共同利益的所有问题，没有多边主义、没有合作、没有团结，就无法解决它们。“如果我们想要（经济）复苏，那我们就需要贸易。”

WTO预计今年全球贸易量增长1%

根据WTO发布的最新全球贸易展望报告，2022年全球货物贸易量将增长3.5%，但2023年仅增长1%，较此前的预估值3.4%大幅下滑。

Ngozi Okonjo-Iweala在讨论中表示，问题不在于数字本身，而在于影响贸易的不确定性，包括俄乌冲突、利率走势、通胀走势等。她称：“如果事情进展顺利，我们可能会看到贸易进一步增长。”

近几年，伴随着疫情、俄乌冲突等黑天鹅事件的发生，全球供应链正面临重构，关于“脱钩断链”的讨论也一时甚嚣尘上。Ngozi Okonjo-Iweala认为，“脱钩、碎片化将会导致严重代价。”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新报告指出，贸易碎片化将导致全球经济产出萎缩0.2%—7%不等，这取决于碎片化的程度。如果再加上技术脱钩，一些国家的GDP萎缩可能达到12%。

中国贸促会17日发布报告显示，2022年11月全球经贸摩擦指数为147，环比有所下降。中国贸促会新闻发言人杨帆介绍，该指数相比去年10月下降106个点，相比2021年同期上升14个点。这表明全球经贸摩擦冲突略有放缓趋势，但仍处于高位。

多年来，全球化在帮助人们摆脱贫困、实现经济繁荣的同时，也招致了利益分配不均等批评。Ngozi Okonjo-Iweala在讨论中表示，我们需要一种新型的全球化，也就是“再全球化”，即通过将处于全球经济边缘的国家和社区纳入主流，建立更深层次和更多样化的国际市场。

作为企业代表，贝莱德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Laurence D. Fink在会上表示，在过去多年里，央行通过量化宽松政策提供流动性，但如今多个央行都在实行量化紧缩，流动性随之减少。围绕经贸，他建议政府应当与企业密切合作以寻找解决方案，“特别是在基础设施建设和脱碳领域，因为在财政灵活性下降的背景下，（这些行业）对私人资本的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美《通胀削减法案》引发多国担忧

就友岸外包（friend-shoring）的问题，与会嘉宾们进行了热烈讨论。

Laurence D. Fink表示，贸易的动态正在演变，当我们开始考虑更有弹性的供应链时，从制造地到目的地的时间和距离现在正成为一个更大的问题。

Ngozi Okonjo-Iweala则认为，不得不承认，制造业或原材料集中在极少数国家，需要建立供应链的弹性与多样化。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有一个更广阔的思维框架和方法，如其他一些拥有合适投资环境的地方，同样可以成为多元化供应链的候选地。

“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谈到友岸外包时，我有点紧张，因为我不知道谁是（永远的）朋友，今天的朋友可能并不是明天的朋友。”Ngozi Okonjo-Iweala表示。

今年1月1日，美国《通胀削减法案》(IRA)正式生效。该法案将提供高达3690亿美元补贴，以支持电动汽车、关键矿物、清洁能源及发电设施的生产和投资，其中多达9项税收优惠是以在美国本土或北美地区生产和销售作为前提条件。

德国副总理兼经济和气候保护部长Robert Habeck在会议上表示：“欧洲对IRA的担心在于，该法案的一些规定会对欧洲的投资计划产生影响。”其实，欧洲之外，日、韩等国都对IRA表示担忧与不满。

当地时间17日晚，欧盟委员会执行副主席东布罗夫斯基斯与来访的美国贸易代表戴琪举行会谈，就《通胀削减法案》展开磋商，但未达成实质性成果。

值得一提的是，在达沃斯论坛上，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发表主旨演讲时表示，应确保各自的激励计划是公平和相辅相成的。同时，冯德莱恩在会上宣布了一项欧盟的“绿色协议工业计划”（A Green Deal industrial plan），将通过促进投资和融资等支持绿色产业。她称，为了保持欧洲工业的吸引力，有必要与目前在欧盟以外提供的优惠和激励措施保持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