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交会·金融新活水②｜中银香港鄂志寰：人民币国际化将在推动中国外贸高质量发展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郭晓洁 广州报道

2023年一季度，广东省跨境人民币结算额首次超越其他币种，成为广东省第一大结算货币。人民币国际化如何助力广东外贸高质量发展，也成为第133届广交会热议的话题之一。

4月16日，第二届珠江国际贸易论坛“金融赋能外贸高质量发展”举行。中银香港首席经济学家鄂志寰在论坛上发表了主题为“以人民币国际化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的演讲。

鄂志寰表示，当前全球贸易呈现低速增长状态，中国的对外贸易也面临着一定的下行压力。在此情况下，强调对外贸易的高质量增长就非常关键。而人民币国际化将在推动中国外贸高质量发展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鄂志寰认为，从“稳慎推进”到“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将从探索和积累经验的阶段，进入制度设计与行动的有序发展新阶段。

鄂志寰在随后接受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作为外贸大省，广东近年来跨境人民币结算额占比的持续提升，具有重要的示范效应。她建议，广东可以充分发挥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引擎作用，扩大跨境人民币在对外贸易的应用场景，并加快推动数字人民币在外贸新业态领域试点应用的落地。

全球贸易增速放缓，中国外贸寻求高质量发展路径 

近年来，全球贸易总体呈现低速增长状态。根据世界贸易组织预测，2023年全球货物贸易量增长率为1.7%，低于过去10年的平均增长水平。

鄂志寰认为，在全球贸易放缓、供应链加速重塑的背景下，贸易政策将更加强调提高供应链的弹性，并推动生产过程迁往更接近目标市场或回到本国，可能导致国际贸易进一步区域化。

与全球贸易低速增长相对应，近年来中国的对外贸易也面临着一定的下行压力。

为此，鄂志寰认为，对中国而言，面对全球外贸增速放缓的现状，强调对外贸易的高质量增长就更加关键。

“中国在当前阶段要实现外贸高质量增长，不仅要在贸易量上继续保持稳定增长，还应在推动贸易新业态发展、深化贸易结构优化、提升贸易数字化水平、加大绿色贸易体系建设等方面着力。”鄂志寰说。

而上述着力点中，推动贸易新业态的发展值得进一步关注。

“加快发展外贸新业态模式，有利于推动贸易高质量发展，培育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对于服务构建新发展格局有重要作用。”鄂志寰说。

当前，新技术、新工具，尤其是数字技术的发展，对于外贸的赋能正在不断提升。新的数字技术的发展也将进一步完善跨境电商等新业态的发展空间。对此，鄂志寰建议，要进一步培育新的优秀的经营主体，以更加现代化的形式来开展跨境贸易，推动传统外贸转型升级。

人民币国际化进入新的战略机遇期

受全球贸易增速放缓及复杂的外围因素影响，人民币国际化在推动中国外贸增长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鄂志寰表示，“十四五”规划提出“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从“稳慎推进”到“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将从探索和积累经验的初步阶段，步入制度设计与行动的有序发展的新阶段。

在鄂志寰看来，上述新阶段的特点，首先体现在人民币支付功能继续强化和提升。

根据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最新发布人民币月度报告和数据统计显示，今年2月，在基于金额统计的全球支付货币排名里，人民币占比2.19%，继续保持全球第五大活跃货币的位置；人民币支付金额较1月份环比增加7.52%。

新阶段的第二大特点是，近年来人民币金融资产对国际投资者的吸引力大幅提升。以债券市场为例，近年来，境外机构持有的人民币债券占比有明显的提升；人民币债券也相继纳入摩根大通新兴市场政府债券指数、彭博巴莱克全球综合指数和富时世界国债指数等主流国际指数，这对推进中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新阶段的一大特点还体现在，人民币履行国际储备货币职能的作用正在逐步提升。2022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人民币在国际特别提款（SDR）的比重从10.92%上调至12.28%，这有助于增强人民币的国际认可度，增强人民币资产对国际投资者的吸引力和全球储备货币地位。此外，人民币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全球外汇储备中占比按年上升，现已成为全球第五大储备货币。

在业内人士看来，香港作为全球第一大离岸人民币结算中心，是人民币国际化重要的推动者和全周期的参与者。

数据显示，2023年2月，经香港人民币实时支付系统（RTGS）处理的清算总量达28.9万亿元，环比增长10.8%，同比增长3.9%；2023年2月香港跨境贸易结算人民币汇款总额7478亿元，环比增加21.5%，同比增加49.3%。

鄂志寰认为，香港既是全球投资人民币资产的重要平台，也是跨境人民币政策的重要试验场。未来，香港通过提供人民币清算业务，推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量稳步增长等方面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广东可牵头深入探索跨境人民币外贸应用新场景

国际贸易结算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基础，人民币国际化也有利于推动国际贸易的高质量发展。

鄂志寰认为，可以从三方面入手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从而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

首先，是扩展人民币在对外贸易中的更广泛的使用，以减少经营主体在跨境贸易结算中使用其他货币的错配风险，降低成本。加强本外币协同，支持经营主体在对外贸易中更多使用人民币；同时进一步推进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的试点，并通过推动人民币跨境投融资业务的创新，不断提升境内外经营主体在贸易投资中使用人民币的意愿。

其次，应继续发挥离岸市场在支持外贸健康发展方面的作用，进一步完善离岸市场人民币流动性的供给制机制，激发经营主体创新发展离岸人民币市场产品和服务动力，丰富离岸人民币产品体系；同时优化人民币清算行布局，加强对清算行的政策支持，发挥好清算行培育离岸人民币市场作用。

第三是探索数字人民币在国际贸易尤其是贸易新业态时期的应用。建议要利用好mBridge（跨央行数码货币平台），以数字货币支持跨境交易，探索数字人民币在国际贸易中更多的应用场景，探索以数字货币在国际贸易活动中，直接与贸易对象国进行双边本币结算的可能性，以更好地助力外贸的高质量增长。

具体到广东而言，时隔三年，广交会于2023年在广州线下举办。作为中国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窗口，广东对外贸易的发展与创新也备受关注。而广东省跨境人民币结算占比的持续提升，将有力地助推了广东外贸的高质量发展。

据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公布的相关数据，2023年一季度，广东省跨境人民币结算额达1.67万亿元，占本外币结算总额的51.6%，本币结算额首次超越其他币种，成为广东省第一大结算货币。在实体经济方面，跨境人民币货物贸易结算额4501.23亿元，同比增长11.1%；直接投资结算额4137.11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9.7%。

在跨境人民币结算额占比突破一半的时点，广东外贸能否在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方面发挥更大作用，与外贸高质量发展双向赋能？

鄂志寰向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表示，作为全国第一外贸大省，广东跨境人民币结算额占比提升具有重要的示范效应。“广东有能力，也有优势来引领并推动跨境人民币在更多场景的应用。”她说。

首先，广东在跨境人民币结算额占比的提升，将带动更多其他的区域努力提升人民币跨境支付的比重。

其次，广东可以充分发挥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引擎作用，加大与港澳在跨境人民币业务互联互通的合作力度，并充分利用香港作为全球第一大离岸人民币结算中心的地位，以香港为桥梁，扩大跨境人民币在对外贸易的应用场景。

第三，广东外贸新业态发展潜力巨大，尤其是跨境电商发展迅速。广东可尝试在外贸新业态领域，推动数字人民币试点应用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