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丨一季度经济增长缘何“超预期”？

张永军（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总经济师）

4月18日，国家统计局发布一季度中国经济主要经济指标数据，一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4.5%，高于不少分析机构此前的预期。对这一问题，笔者有以下几点看法：

一是服务业对经济增长拉动作用较强。一季度GDP增长4.5%，从一、二、三产业的拉动作用来看，首先来自于第三产业的拉动。一季度我国第三产业同比增长5.4%，对GDP增长拉动3.1个百分点，对GDP增长的贡献在60%以上。但由于我国月度经济统计数据中，较长时期内没有服务业增长的统计数据，普通读者对服务业增长情况的了解也相对较少。实际上，随着疫情防控形势的变化和措施的调整，今年以来，我国服务业出现较快恢复的态势。1-2月份我国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长5.5%，3月份更是大幅度提高到9.2%，彻底扭转了2022年服务业生产低速增长甚至在一些月份出现下降的态势。以交通运输服务业为例，由于人流物流趋于活跃，一季度我国货运量同比增长5%，客运量增长26.3%。其中，铁路、民航客运量分别增长67.7%和68.9%。加上现阶段服务业在我国产业结构中所占的比重较高，第三产业增加值在GDP中的比重已经明显超过工业等部门，所以一季度第三产业对GDP增长的拉动作用要显著强于第一、二产业，带动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回升。

二是消费尤其是服务性消费出现较快回升，对经济增长形成较强支撑。我国服务业生产出现较快回升，其经济基础在于消费尤其是服务性消费出现较快回升。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14922亿元，同比增长5.8%，与此形成对照的是上年四季度为下降2.7%。2020-2022年期间新冠疫情对我国社会生活和经济活动造成巨大影响，很多接触性服务受到冲击，对服务业发展造成挑战。例如，2022年我国住宿和餐饮业增加值同比下降2.3%，2020年的下降幅度更是高达16.8%。

随着疫情防控形势的变化和措施的调整，今年一季度，我国居民服务性消费出现爆发性增长。一季度我国餐饮收入12136亿元，增长13.9%。国内旅游市场快速恢复，根据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发布的数据，南京市共接待游客4437.34万人次，同比2022年上升68.45%。国内旅游市场能够实现快速恢复，还得益于各地积极推进旅游业发展，不断创新产品和服务，满足不同类型消费者的需求。除了传统的景区和酒店，还涌现出大量的文旅融合项目，如文化主题公园等。同时，各地景区还推出了各种优惠政策，鼓励广大居民旅游消费。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居民消费支出中服务消费的占比已达52%左右，服务性消费对消费乃至经济增长产生了较强的拉动作用。一季度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66.6%，在三大需求中重新成为贡献率最大的部分，已经达到甚至略微超过正常水平。

三是外贸进出口情况好于预期。由于2022年美国和多个欧洲国家出现严重通胀，美联储和欧洲央行2022年以来多次采取大幅度加息的货币政策，分析人士和机构普遍预计今年我国外贸出口将受到较大影响；加上2022年外贸净出口对我国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较强，明显高于疫情前的平均水平。但今年一季度我国外贸进出口的情况要好于预期，一季度外贸出口额达到56483.6亿元，同比增长8.4%，而同期内进口总额仅增长0.2%，外贸顺差在继续显著扩大，比上年同期高出3000多亿元，对经济增长很可能仍然为正向拉动作用。

四是小微企业运营情况好于预期。疫情期间，由于需求受到较大冲击，很多小微企业运营举步维艰。今年以来，随着经济形势的整体好转，小微企业的运营情况明显好转。一季度，规模以上小微型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长3.1%，快于全部规模以上工业增长，小微企业景气指数也比上年四季度回升。从服务业的情况来看，由于需求快速回升，大量企业注册运营。例如，企查查数据显示，2023年第一季度，我国新增旅游相关企业7.99万家，同比增长率高达41.1%。由于小微企业的统计数据没有包含在月度统计数据中，小微企业运营状况明显好转，也成为经济增长好于预期的重要因素。

总之，我国一季度经济增长态势好于预期，能够得到需求侧和供给侧两方面的有力支撑，并且预示着我国经济增长的步伐将在二季度明显加快，我国今年全年的经济发展目标将有望超额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