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彬专栏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释放哪些信号？

温彬（中国民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王静文（中国民生银行研究院宏观研究中心主任）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12月11日至12日在北京举行。会议强调要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基调均据此作了调整。在形势研判方面，中央沉着应变、综合施策，特别是9月下旬以来，中央在存量政策的基础上，实施了一揽子增量政策。随着政策效应持续释放，会议强调，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稳中有进，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任务即将顺利完成。

在肯定成绩的同时，会议指出，当前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加深，我国经济运行仍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主要是国内需求不足，部分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群众就业增收面临压力，风险隐患仍然较多。同时必须看到，我国经济基础稳、优势多、韧性强、潜能大，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没有变。

在此基础上，关于明年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明年要保持经济稳定增长，保持就业、物价总体稳定，保持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促进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笔者认为，明年GDP增长目标预计仍将设置为5.0%左右，既与2035年长期目标相衔接，又可为短期吸纳就业提供经济支撑。而保持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与促进居民收入增长，则着眼于应对外部冲击与提振居民消费。

在政策定调方面，要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与此前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一致，财政政策基调调整为“更加积极”，货币政策基调调整为“适度宽松”，较沿用十余年的“积极+稳健”的政策组合要更显积极有为。

财政政策将提高财政赤字率，增加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优化财政支出结构，兜牢基层“三保”底线。预计在明年赤字率、超长期特别国债和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均将大幅提升。毕竟，在其他主体加杠杆意愿仍待进一步提振的前提下，财政政策必须加大力度，以实现扩大内需、稳定预期、优化供给结构和防范化解风险的目标。

货币政策将适时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使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增长同经济增长、价格总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预计明年降准、降息均将择机展开，货币政策将继续把促进价格总水平合理回升作为重要考量。与往年相比，此次会议强调了探索拓展中央银行宏观审慎与金融稳定功能，提出对金融稳定的重视。

此外，会议特别强调要打好政策“组合拳”，要求加强财政、货币、就业、产业、区域、贸易、环保、监管等政策和改革开放举措的协调配合。一揽子增量政策推出过程中，各个部门之间已经明显加强了协同配合，也收到了积极效果。中央要求明年要继续系统集成、协同配合，完善部门间有效沟通、协商反馈机制，增强协同联动，反对本位主义，形成抓落实的合力。

在工作部署方面，会议提到了内需、产业体系、改革、开放、化险、城乡、区域、绿色和民生等九个方面的工作，与去年会议一致。但与去年相比，扩内需和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次序做了对调，显示出明年经济工作将会向稳增长方面倾斜。此外，工作重点也与去年有所不同。

在扩内需方面，强调了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要着力提振内需特别是居民消费需求，预计明年扩内需的增量政策可能更加指向消费。而如果要提振消费，就需要促进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加大保障和改善民生力度等工作相配合。

在产业政策方面，会议重点提到开展“人工智能+”行动，点明了未来产业发展的重点，而关于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的部署，则有利于保证企业合理利润水平、避免物价持续走低。在开放方面，要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在一些国家逆全球化升温，单边主义、保护主义蔓延的背景下，这一举措显示中国将以实际行动推动平等有序的世界多极化、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

在化险方面，在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12万亿元地方化债“组合拳”后，接下来要持续用力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以及稳妥处置地方中小金融机构风险。此外，稳住股市一定程度上也可从防风险角度来看待。尽管其作用更多地体现在提振消费、助力融资上，但也可以避免跨市场的风险传递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