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秀解读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我国财政和货币政策有较大空间，经济回升向好的趋势没有变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周潇枭 北京报道 12月13日，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2023-2024中国经济年会”在京举行。

中央财办分管日常工作副主任、中央农办主任韩文秀在年会上发表“全面解读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的主旨演讲。韩文秀表示，2023年，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主要预期目标有望圆满实现。一季度经济同比增长4.5%，二季度增长6.3%，三季度增长4.9%，现在不少机构预测全年经济增长5.2%左右。今年我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大约是30%以上，仍是世界经济最大的引擎。

韩文秀指出，我国宏观政策空间仍然较足，物价水平较低，中央政府债务水平不高，财政政策、货币政策还有较大的空间。2024年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积极的财政政策要适度加力、提质增效，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适度、精准有效。

2023年全年经济增速预计在5.2%左右

韩文秀回顾了2023年经济运行情况表示，全年经济增速在5.2%左右，全年城镇新增就业有望达到1200万人以上，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上涨约0.4%，我国出口占国际市场的份额维持14%略高的水平，外汇储备规模保持在3万亿美元以上，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

今年我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大约在30%以上，仍是世界经济最大的引擎。在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的背景下，我国出口份额维持14%的水平，也是经济有韧性的表现。数据显示，1-11月份，我国出口以美元计价同比下降5.2%，以人民币计价同比增长0.3%。

韩文秀表示，我国具有产业体系完备配套能力强的独特优势，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中居于重要的位置。汽车、造船等制造业展现出很强的国际竞争力。今年，我国汽车出口将超过500万辆，创新的历史纪录，科技创新实现新的突破，涌现出了不少里程碑式的创新成果。

“今年我国经济运行波浪式发展，曲折式前进，总体上呈现增速较高，物价较低，就业平稳，国际收支基本平衡的格局”，韩文秀说。

2023年是三年疫情防控转段后经济恢复发展的第一年，我国经济整体在稳定恢复，但这个恢复过程是曲折的波浪式的。一季度我国经济在加快恢复，但二季度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三季度在稳增长政策带动下经济恢复有所加快。但是，房地产市场下行、商品消费意愿疲弱、外需走弱等压力持续，要推动经济回升向好需要克服需求不足等困难。

如何看待当前经济形势？韩文秀表示，总的来看，我国经济发展是机遇大于挑战，我国经济回升向好，长期向好的基本趋势没有改变。

具体而言，我国拥有超大规模市场，我国有14多亿人口、4亿多中等收入群体，城镇人口超过欧洲的总人口，我国消费和投资潜力巨大。当前推进新型城镇化进程，会释放巨大的社会需求——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65.2%，仍有较大提升空间；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比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低17.5个百分点，弥补这一差距也会释放巨大需求。

另外，我国宏观政策空间仍然较足，物价水平较低，中央政府债务水平不高，财政政策、货币政策还有较大的空间。今年，我国增发1万亿元国债，出台一揽子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方案，下调存款准备金率等，这些政策效应将在2024年持续释放。

截至2022年底，我国中央政府债务余额为25.9万亿元，地方政府法定债务余额35.1万亿元，全国政府债务余额61万亿元。2022年我国GDP规模在121万亿元左右，全国政府法定负债率(政府债务余额与GDP之比)为50.4%，低于国际通行的60%警戒线，也低于主要市场经济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尤其是国债管理相对规范的中央政府，存在加杠杆的空间。

此外，我国具有产业体系完备、配套能力强的独特优势，人工智能、商业航天、量子科技、生物制造等领域技术加快突破，以低碳节能环保为标准的绿色发展推动生产和消费加速转型，这些将为我国经济发展提供更大红利和更为广阔的舞台。

财政和货币政策有较大空间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明年要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多出有利于稳预期、稳增长、稳就业的政策，在转方式、调结构、提质量、增效益上积极进取，不断巩固稳中向好的基础。要强化宏观政策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加强政策工具创新和协调配合。

韩文秀表示，积极的财政政策要适度加力、提质增效。要安排适度规模的赤字、地方政府专项债券、中央预算内投资、中央转移支付，落实好结构性减税降费政策。关键是要优化财政支出结构，把钱用在刀刃上，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益和政策效果。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适度、精准有效，要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要同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有利于更好统筹实际经济增长和物价水平的预期目标要求，更加符合宏观调控的实际。

今年四季度增发的万亿国债，到12月份国家发展改革委下达了第一批增发国债项目清单，意味着这1万亿资金有望更多在2024年形成实物工作量。中央明确2024年财政政策要适度加力，不少机构认为2024年赤字率有望提高，赤字率可能在3%-3.5%；地方专项债规模也有望增加，预计规模在3.8-4万亿元左右。

中央财经大学财税学院教授白彦锋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2024年积极财政政策保持足够的财政支出强度和力度，以财政投入的稳定性对冲内外部环境发展的各种不稳定因素，引导社会预期不断改善向好。积极财政政策还要做好新旧经济增长动能的接续发展，用好减税降费政策，在稳定房地产行业和地方投融资平台发展的同时，不断加大对新质生产力代表性行业的支持引导力度，使我国类似新能源汽车等新兴行业不断涌现。

浙商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超表示，会议提出“在政策储备上打好提前量、留出冗余度”，结合2024年财政适度加力、提质增效的要求，预计2024年中央财政加杠杆、年中提高赤字率及发行特别国债均将是重要的政策储备。

货币政策方面，要求“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要同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与上年“广义货币供应量和社会融资规模增速同名义经济增速基本匹配”的表述有所不同。韩文秀解释，这样调整更加符合宏观调控的实际。

以今年为例，由于整体物价低迷，前三季度我国名义GDP增速略低于实际增速，即名义GDP增速大致在5%左右。截止到10月末，我国广义货币、人民币贷款余额增速都在10%以上，明显高于名义GDP增速，货币政策稳增长的力度可见一斑。若变成“与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相匹配”，则对应今年实际经济增速5%左右，和CPI预期增长目标3%左右（3%的预期目标明显高于0.4%的实际增速）。10%以上的货币供应量，相较8%左右的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要略高一些，大体是匹配的。也就是说，新表述更符合2023年宏观调控的实际。

华创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张瑜表示，预计2024年经济增长目标定在5%左右，加上通胀目标一般在3%左右，以往货币政策所谓“匹配”隐含着1-2个百分点的偏离，按照惯例预计2024年社融和货币供应量在9%-10%左右，相较2023年保持稳定。展望2024年，由于地产供需格局发生重大调整，卖地收入出现明显回落，债务置换一轮又一轮，地方财政需要谋划新的平衡之路，地方债务管理需要建立新的长效机制，因此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谋划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