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报告再释放信号：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 支持平台经济发展

南财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 钟雨欣 北京报道

3月5日上午，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京开幕，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政府工作报告。

去年，反垄断监管迭代升级，回归公平竞争的题中之义，步入制度化、常态化阶段。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总结时指出，“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全面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改革反垄断执法体制。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依法坚决管控资本无序扩张。”

此外，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对平台经济、民营经济再次释放信号，提出“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支持平台经济发展”“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等，提振市场预期和信心。

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 支持平台经济发展

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五年来，我们聚焦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深化改革，更大激发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

此外，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简述今年工作重点，其中指出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支持平台经济发展”。

在经历一年多的高强度反垄断监管后，2022年监管转向，“常态化”不断被官方提及。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多个相关会议和政策向市场释放积极信号，要求出台支持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具体措施，实行常态化监管。

南开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南开大学竞争法研究中心主任陈兵教授指出，“常态化监管”是指新时代反垄断工作将成为一种趋于稳定与经常性的态势。伴随着2022年《反垄断法》完成修正，我国关于公平竞争等市场经济基础法律制度及相关政策不断完善与细化。另外，近两年来“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工作已取得良好成果，各领域的非法垄断行为与资本无序乱象已经得到妥善处理，相关企业合规建设得到加强。

“因此，目前监管层面已经从专项整治走向常态化监管。建立敏捷监管、精准监管、公正监管相结合的常态化监管是支持平台经济大展身手的重要保障。”陈兵表示，目前要让平台经济发展逐渐从低水平商业模式创新，转向高水平技术创新的新发展阶段。应系统优化平台经济监管方式，充分发挥“有效市场”在平台经济发展中的基础作用，优化“有为政府”的服务保障作用，实现“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的更好结合，实现平台经济健康发展。

他进一步指出，从2020年12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首次提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同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工作重点，到2022年4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要促进平台经济健康发展，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实施常态化监管，出台支持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具体措施”，2022年7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要推动平台经济规范健康持续发展，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对平台经济实施常态化监管，集中推出一批‘绿灯’投资案例”，都体现了敏捷监管、精准监管的思路。

“监管本身不是目的，是为了市场更好地发展。”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竞争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韩伟表示，对于反垄断这类行为导向的负面清单规则而言，一方面，常态化监管是法治监管的应有之义，监管因负面清单的触发而自然产生；另一方面，常态化监管水平建立在可预期的稳定监管环境基础上，这又取决于监管规则的清晰性和可操作性，以及执行层面的公平一致，自由裁量空间的尽量压缩。

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 全面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

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全面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改革反垄断执法体制。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依法坚决管控资本无序扩张。

近年来，我国逐步确立并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从源头打破行政垄断，营造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环境，清理废除妨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

2022年4月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加快建立全国统一的市场制度规则，打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打通制约经济循环的关键堵点，促进商品要素资源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

今年2月9日，全国市场监管系统反垄断工作会议暨民生领域反垄断执法专项行动部署会指出，2022年是反垄断和公平竞争政策实施迈向更高水平的一年，反垄断法律制度体系更加完善，重点领域反垄断监管执法持续加强，经营者集中审查提质增效，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有力有效，公平竞争文化建设多措并举，反垄断监管执法能力持续提升。

上述会议强调“更加突出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导向”，并在提及五大重点工作时，第一条便是“锚定一个大市场目标，着力破除地方保护和行政性垄断”。

2月14日，市场监管总局官方微信号发布市场监管总局党组书记、局长罗文的署名文章《强化市场监管使命责任担当 进一步助力高水平对外开放》。

对于接下来如何构建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该文章指出，当前国内市场国际因素、国际市场中国因素增多，已成为我国市场和全球市场的重要特征。市场监管部门将切实依法平等保护各类市场主体公平竞争，进一步完善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更大力度破除地方保护、市场分割，着力清理废除妨碍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支持国内外企业公平公正参与我国超大规模市场和各类经济活动。

“《反垄断法》以专章形式禁止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修正后将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正式纳入，这意味着我国已形成了‘事前+事中+事后’的公平竞争监管机制。”陈兵指出，一方面，充分发挥公平竞争审查制度的事前审查作用，对经济政策制定与实施进行有效竞争评估，把好入口关。另一方面，强化行政垄断案件查处，更大力度破除地方保护、市场分割，切实维护公平竞争市场秩序。以全链条、全周期形成竞争合力共同维护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

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

政府工作报告还指出，切实落实“两个毫不动摇”。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支持中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发展，构建亲清政商关系。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党的二十大报告和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均强调了“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提振市场预期和信心、促进民营经济健康发展也成为代表委员关注的热点话题。

多位代表委员从健全法律法规、优化营商环境等多方面提出建议，包括尽快制定如民营经济保护法、民营企业法等专门法律；优化营商环境，完善政务服务，打通政企对接“最后一公里”。

全国政协委员、北京金台律师事务所主任皮剑龙建议，尽快制定民营经济保护法，通过立法保护民营经济。民营经济保护法重点应对民营经济主体在产权保护、市场准入、投融资、公平竞争等重点领域作出详细规定和保障。凸显对民营经济的平等保护原则，突出权益平等保护，减少禁止和限制。“要严格贯彻‘罪刑法定’原则，严格区分经济纠纷与经济犯罪的界限，防止和纠正利用刑事手段非法干预经济纠纷的情况。”

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副会长吕红兵则建议制定民营企业法，将宪法、民法典以及党的二十大报告的涉及民营企业的相关规定具体化；将竞争中性、要素获取、准入许可、经营运行、政府采购和招标投标等相关制度以法律形式作出明确；把侵犯民营企业和企业家行为的责任追究机制从法律上实实在在地落下来。

在优化营商环境、稳定有关行业投资预期方面，全国政协委员、广东省工商联副主席、白云电器董事长胡德兆表示，要进一步破除地方保护，完善国内统一大市场建设。清理各类隐性“卷帘门”“玻璃门”“旋转门”，多设“绿灯”，加大市场开放准入力度，确保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落地企稳，保障竞争性领域的竞争公平性，进一步释放民间投资的发展空间。